拿出平板,打开国际新闻,一目十行看着最新热点。
“拉斯维加斯再次发生黑帮劫狱事件,有一名警察受伤,多名暴徒被击毙,当地政府高度重视,派出大量警力搜捕逃进沙漠的暴徒。”
这条新闻一带而过,没什么热度,拉斯维加斯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没人会当回事,当地政府从来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做做样子给纳税人看,随后给几个人颁发奖章升升官,再没了下文。
甚至有人传言,哪里有那么多的暴徒劫狱,只不过是某些人为了权利自导自演,以升职加薪为目的演的戏而已。
但是此刻远在大洋彼岸看着新闻的小女人,却心头一紧,这个新闻报道中火拼案件发生的时间,正好和巴律失联的时间相重合。
她不敢确定,但也不敢抱一点点的侥幸心理。
从彪子和占蓬那里问,是定然问不出实话的,只能靠自己。
拿出手机打给了新闻公司负责人,让他亲自联系报社驻拉斯维加斯当地的记者,确定该报道的真实性,并且将能搜集到的资料都发到她的邮箱来。
一个小时后,平板中弹出收件消息,点开,每个图文信息都仔细分辨。
文字叙述部分大概和新闻内容一致,那边的人已经证实,的确是武装暴徒劫狱,在当地闹的动静不小。
消息最后附有几张照片,但由于来自监控截图,像素非常差。继续往下翻,其中一张挟持人质上直升机的背影,却让她整颗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即使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作为妻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她牵肠挂肚的丈夫。
南溪眼泪瞬间漫出眼眶。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武装警察,所有枪口齐刷刷指向半空,直升机上吊着的人,腰间绑着升降绳,手里控制着同样被吊在半空中的人质,枪口指着对方脑门。
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她光是看着图片,心都碎了。
她年轻的丈夫一个人面对那么强悍的武装警察,要怎样逃出生天?
他们会不会对他使用武器?会不会冲他开枪?抓到他会不会刑讯逼供?会不会打他?
小女人掩面哭泣,整颗心像被万千钢针扎过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溪溪,狼的孩子,再怎么娇养长大,但最终要学会厮杀……”
无助迷茫时刻,爸爸的话突地在耳边响起。
泪流满面的小女人一顿,放下沾满清泪的手,看着窗外天光烈烈,清凌凌的眸子逐渐坚毅……
她可以在丈夫的羽翼之下,当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娇养的小女人,撒娇,闹腾,作天作地,但是并不代表她就真的只能在家里眼睁睁看着丈夫失踪而束手无策。
既然是她亲手将他送出去的,那她也要亲自将他接回来。
掏出手机,给孙成打了电话过去,让他订了明天一早飞M国的机票。
空余出的一天时间,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南家每年花巨资在华尔街聘请着一个顶级的金融顾问团队,其中五十八岁的负责人詹姆斯视南家为财神爷。
南振国去世以后,他每个月都会给南溪亲自打电话汇报南家海外投资的收益情况,目的就是同这位南家新的继承人建立信任,好让南家继续为他的服务付费。
这个人曾经当过律师,后来从政,四十五岁弃政从商,为人外松内紧,圆滑多疑,但是视财如命。
南溪毫不怀疑,只要钱能给到位,就算是她想要拉斯维加斯市长下马,他都能制造出一个完美的证据链堂而皇之的将人送上被告席。
爸爸曾经说过,她不需要什么都懂,只要学会用人就行,当时就提过这个人,说他是一把只要钱就能操控的刀,大把大把的钞票填进去,他就能指哪儿打哪儿。
电话拨过去,那边很快接通。
“南小姐,你好。”
“詹姆斯先生,我有一个问题想咨询一下你,”南溪开门见山。
“请说。”
“如果,我想要一个拉斯维加斯警察在抓的人,不论他犯罪与否,你会接单吗?”
那边的人淡笑,“当然,南小姐,只要酬劳到位,上帝可以亲自为您要的人辩护,撒旦都是您的家奴。这里是M国,金钱就是权利的主人。”
“我很喜欢你的坦率,詹姆斯先生,这将为我们以后的合作提供一个很好的前提。”南溪嘴角勾了勾。
“我的荣幸,南小姐,那么,我什么时候开始为您服务呢?”詹姆斯绅士问道。
“等我的电话吧。”
“为了能让您对我的服务满意,我想多问一句,南小姐,您希望我们用文明的手段,还是暴力的手段?价钱不一样的。”
“都可以,什么方式我不在乎。明天晚上十二点之前,我会把目标人物信息发给你,你报价格,我看结果,事成付钱。”
“好的,南大小姐不愧是南先生的女儿,和他一样有魄力。”
“过奖了。那么,合作愉快。”
南溪说完,挂了电话。
贝齿咬了咬唇瓣。
不行,她必须再找几个人。
巴律留在庄园的,全是缅籍军人,带出国动静太大,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当地的安保公司。
仰光的安保公司分很多种,最贵的一种,顶着安保公司的头衔,其实是为国际富商提供专业服务的雇佣兵团队,拿了武器直接能上战场的那一种。
孙成是爷爷的兵,什么人能打他最清楚,而且他在仰光华人圈子混出了名堂,让他去找几个能打的雇佣兵不在话下。
庄园的佣人都是经过巴律严格筛选的,并且他们的家人也在军方任职,没人有胆子泄露女主人不在的消息。
安排好了这些,在脑子里一再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一遍一遍翻来覆去的演练。
驱散对未知恐惧最好的方法,就是竭尽所能做足准备和预案。
不是不害怕,但是丈夫不在的时候,她不知道该懦弱给谁看。
他在了,她才能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他不在,她就要成为他。
同样的刚毅果决,同样的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