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响了几声后接听,江烬言简意赅,“老秦,你有没有认识比较权威的脑科专家?能尽快做手术的,最好。”
秦寿那边刚刚下了一台手术,正在脱无菌服,边换边说,“怎么,你脑子坏掉了?”
江烬戏谑,“你丫才脑子坏了,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就跟狗一桌。”
秦寿在电话那头笑的跟缺根弦一样,“嘿嘿,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真是没有一点幽默细菌,你找脑科专家干嘛?谁病了?”
江烬嗓音压低,“让你找你就找,废话怎么那么多?”
秦寿,“哎呦,人家这不是关心吗?”
江烬惜字如金,“滚。”
秦寿欠欠儿道,“那我滚了?”
江烬,“回来,先等会再滚。”
秦寿暂时压下心底的好奇,正色了几分,“我认识一个脑科专家,名叫靳一,年纪不大,但是在脑科领域却是颇有建树,不过他的手术档期排得很满,出了名的不让要想尽快安排手术,可能得费些周折。”
江烬皱了皱眉,“不管用什么办法,尽快帮我联系上他。”
秦寿应下,“行,我去想想办法,病人叫什么名字?”
“俞莲舟。”
挂断电话,江烬靠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
过了一会儿,他从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摸出那两本红色的小本本。
打开翻至第二页。
碰巧拿到属于女方的那一本,持证人:洛九笙。
视线顺着往下。
姓名:洛九笙。
姓名:江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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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病房,洛九笙心却还在砰砰直跳。
她将那束火红的鲜花放在桌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小护士推门进来换输液袋,眼见那么一大捧玫瑰花,好奇地问,“洛小姐,这花男朋友送的吗?好漂亮呀。”
洛九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是,是别人送我妈的,我只是代收。”
小护士将信将疑,“哦~我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住院送这么大一束玫瑰,看着这么鲜艳蓬勃的花束人心情都好了,这人真会送,真喜气。”
洛九笙无所谓地笑笑,这都结婚了,能不喜气吗?
她话锋一转问,“我妈的手术是哪位医生主刀?”
小护士说,“周医生。”
洛九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周医生的医术怎么样?”
小护士连忙说道,“周医生经验丰富,很多病人经过他的手术都恢复得很好。”
洛九笙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叮铃铃——”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屏幕显示‘江祁厌’来电。
不知怎的,现在再看见这个名字,心底滋生出几分异样。
电话接起,江祁厌懒散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没来上课,我问了秃头强他说你妈病了,在哪个医院?”
秃头强是江祁厌给学院主任起的外号,现在已经是物理系公开的秘密,大家私下都那么称呼他。
洛九笙看了眼病床上戴着呼吸机的俞莲舟,不想让别人担心,随即说,“嗯,是病了,但没多大事,我请两天假,下周就回去了,你怎么样?病好了吗?”
江祁厌,“退烧了,没完全好。”
“没完全好怎么不多歇两天?”洛九笙眉头略略上挑,“我又不是恶毒女教师不准你假。”
江祁厌回答的相当官方,“是我想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
洛九笙一下被逗笑,“你就贫吧,少来这套,我不吃。”
“笙笙...”这时,病床上的俞莲舟发来微弱且略带沙哑的说话声。
声音很轻很轻,但洛九笙还是听见了。
“先不跟你说了,我妈叫我呢。”
挂电话之前,洛九笙还不忘嘱咐,“这几天别给我捅娄子,分身乏术,没法罩你。”
她说的既是调侃,也是真心话,怕一个不留神,江祁厌就惹祸。
江祁厌在电话那头翻了个大白眼,“瞧不起谁。”
挂断电话,他愣了愣,问了半天,在哪家医院来着?
俞莲舟的手术定在下午六点,临了洛九笙被通知更换了手术的医生,医生姓靳,单名一个‘一’字。
洛九笙一脸懵逼,在网上查了一下,履历更是令人惊叹。
这位靳一医生年纪轻轻就在脑科领域取得了众多显著成就。
洛九笙心里有些疑惑,怎么突然换了医生?但想到靳医生出色的履历,她又稍微安心了些。
俞莲舟的事情她没告诉苏喂,怕她也跟着担心,而且最近这几年,她早已学会了什么事都独当一面。
手术过程很漫长,她提前问了护士,开颅手术根据病情,手术难度等需要2到5个小时。
手术室外,洛九笙坐在门口的座椅上,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一声不吭。
实则掌心早已被汗水打湿,长且粉嫩的指甲盖因压迫的害怕和胆怯,嵌入了指腹中,印出血红色的痕迹。
“嗒、嗒、嗒——”
静谧的走廊内响起一阵由远及近脚踩在大理石地面发出的皮鞋声。
洛九笙闻声抬头,只见身形颀长的男人缓缓走近,其中一只手还拎着一牛皮纸袋。
不清楚里面装了什么。
“你怎么来了?”
“我老婆在这,我怎么就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