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敢的?小爷我还没怕过谁,赌什么?”江祁厌放下手机,明显是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而且远远超过了游戏。
洛九笙见‘鱼儿’已上钩,勾唇一笑,“赌我两分钟内找出树上鸟窝准确的水平位置,如果我能做到,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我做不到,随你处置。”
她着重强调,“但是有一点,不能违背法律和道德。”
江祁厌不可置信地觑了她一眼,“两分钟?哈?口气简直比脚气还重,你比吹牛大王都能吹。”
洛九笙乘胜追击,完全抓住他要强的心理,故意挑衅,“就问你敢不敢?不敢当我没说。”
宅院中的古树十几米高,就算爬上爬下动作麻利也得两分钟,更别说是还要找高度。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江祁厌垂睫,语气拽又吊儿郎当,“这可是你说的,谁怕谁是孙子。你是能做到,甭说一个要求,十个小爷我也满足你。”
他说这话,就是认定眼前的女人自不量力,说大话。
洛九笙挑眉,唇角微弯,等的就是这句。
“男子汉,一言既出万马难追。”
江祁厌戏谑,“别废话,开始吧,等会你输了别说我欺负女人。”
洛九笙说,“让右边这棵树上的这位大叔先下来,只留左边,顺便给我找一根二十米长的水管和一支记号笔。”
江祁厌唇角邪勾,随即朝树上喊了一嗓子。
很快,一名五十多岁的佣人从梯子上慢慢爬了下来。
这时,旁边另一名佣人也找来了一根符合要求的水管和记号笔。
一切准备就绪,洛九笙也不废话,直接将其中一端扔给左边树上的男人,紧接着将水管灌满水。
“开始计时吧。”
江祁厌打开手机秒表,剥了块泡泡糖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等着被打脸的表情。
他甚至连怎么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都想好了。
洛九笙体态轻盈,手脚利索,很快便抓着另一端水管顺着云梯爬了上去。
等她爬到与对面另一棵树男人差不多的高度时,放开水管的开端。
这时,水管内的水面慢慢上升,最终停在了某个位置,不动了。
她在那个位置做了记号,对着下面的江祁厌说,“好了,等下让师傅按照我划线的位置装鸟窝就可以了。”
江祁厌皱眉看了眼手机上的秒表,五十二秒。
“不是,这就完了?你不会装神弄鬼糊弄我吧?”他瞟了一眼云梯上的洛九笙,脸上依然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只是多了几分嘲讽。
洛九笙解释,“我利用的是连通器原理,同一深度,液体向各个地方的压强相同,只要保证水管内装满水,两端的水面就会保持相平,这么简单的初中物理知识,你不会不知道吧?”
‘啪’地一声,江祁厌口中刚吹起来的泡泡糖,瞬间糊在了脸上。
他知道,但是,他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运用到这上面呢?
.......
“嗐!不就是连通器原理吗,我当然知道,真是雕虫小技、班门弄斧。”
洛九笙笑了笑,没说什么,准备从云梯上下来。
忽地,她一抬脚不小心踩空,“啊!”
江祁厌心中一惊,“小心...”
洛九笙眼疾手快抓住云梯扶手,借力重新站稳。
这让旁观的人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洛九笙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身体,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爬。
等她顺利落地,江祁厌眼神中却已然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笨手笨脚的,就这么点能耐,我刚刚还以为要勉为其难帮你收尸了,甚至把你埋哪我都想好了。”
洛九笙脸上没有半分愠色。
毕竟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她将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心理拿捏的死死的。
对待这种不良少年,认真你就输了。
“埋哪?”洛九笙问。
“就埋这棵树下,没事我还能给你除除草。”江祈厌吹着泡泡糖说。
洛九笙唇角弯了弯,“那我提前谢谢你了,不过这倒不用,我怎么也要把命留到你兑现完承诺之后。”
江祁厌哼笑一声,“你不过是侥幸。”
洛九笙道,“不管是不是侥幸,我做到了,现在,江同学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江祁厌挑眉,“说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这人不喜欢欺负男人。”洛九笙看着他,“我的要求很简单...以后我要在京大物理系2班每天都能看见你。”
言外之意,不准逃课。
她怕直接用命令的方式会让他产生逆鳞,故而相对委婉表达。
江祁厌沉下脸,“换个要求。”
“说好的万马难追,这就食言了?还是不是个爷们?你要是说不是,我立马掉头就走,今天这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
对于热血青春期的少年,洛九笙对这招激将法屡试不爽。
江祁厌怒气值飙升,感觉眼前这女人像是不停在他坟头蹦迪,踩的他棺材板都快要压不住了。
这辈子他最讨厌学校,最讨厌上学,最讨厌老师。
他顶了顶粘在后槽牙上的泡泡糖,“好,我答应你。”
洛九笙莞尔,“江祁厌同学,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京大物理系2班的辅导员洛九笙,很高兴以这样特别的方式认识你。”
此话一出,江祁厌脸色黑了何止一个度,“现在京大的老师都这么闲了吗?上班时间跑人家家里。”
洛九笙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哦~多谢江同学提醒,五点半...我该下班了。”
说着,她冲江祁厌摆摆手,“周一见,江同学。”
江祁厌,“.......”
他深深地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却又无从发作。
好,很好,洛九笙,他记住她了,狠狠记住她了。
走着瞧。
他有一万种方法整的她找不到北。
京樾湾这个地界离市区有一段路,不好打车。
洛九笙从江宅出来后,便在打车软件上叫了一辆车。
傍晚的京市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热气扑面而来,她站在路边的树荫下等了十几分钟,车子才到。
洛九笙跟司机报了手机号后四位确认无误后,出租车缓缓启动驶离。
于此同时,一辆碳黑色的路虎卫士迎面疾驰而来。
洛九笙收到几条,正坐在出租车后排座椅低头回复消息。
回复完后,她抻了抻脖子,抬头望向车窗外,视线正好擦着那辆黑色豪车流利的车身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