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江氏惨叫,匍匐在地上,给他拼命磕头,“你不能这么对焰儿!他那么信任崇拜你这个父亲!你不能这样!不能!”

    “我能!”苏云生咬牙怪笑,笑容残忍,“你能那般对我的骨肉,我自然也能这般对你的骨肉!江白芷,这就是你做孽应得的报应!”

    说完,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向苏焰走去。

    暗影端着颜料盘,亦步亦趋,随时配合他的行动。

    苏云生步步紧逼,苏焰就步步往后退,所退之处,水迹淋漓,一边退,一边举手磕头,哭叫求饶。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这一回吧!”

    “儿子?”苏云生呵呵笑,“你可不是我的儿子!或者,等你真正的父亲回来了,你去求他吧!现在,为你做的孽,付出应有的代价吧!”

    他咬牙切齿,扬手给了他一巴掌,用力将他按倒在地,开始疯狂作画。

    针尖刺在身上,成千上万次,方能成就那一幅恶心的画。

    苏焰惨嚎声不断,江氏哭得死去活来,梁氏直接吓晕过去,苏征被惨叫声惊醒,睁开眼看到苏焰惨状,忙将头垂到裤裆里当鸵鸟。

    苏泽捂住眼,堵住耳朵整个人抖若筛糠。

    苏焰被连刺了几十下,痛得剧烈抽搐着,一径求饶不成,他又开始胡喊乱骂!

    苏凉和何氏他自是不敢骂的,苏云生他也不敢,那便只能将一腔恐惧和疼痛全都发泄到江氏身上!

    他挣扎着,死死瞪着江氏,嘶哑着嗓子,将她骂了个体无完肤,狗血喷头!

    “贱妇!荡妇!都怪你!你为什么要这般放浪?为什么要这般恶毒?你为什么又将我养得跟你一般放浪恶毒?你害苦我了!害苦我了!”

    “千错万错,都是江白芷这贱人的话!母亲,给我把刀,让儿子手刃了她,为您出气!儿子说到做到!”

    他不能让苏云生心软,便又把希望寄托到何氏身上。

    “母亲,儿子向您发誓,只要您能放过我,我一定将江白芷那贱人大卸八块!只求您放了我!放了我吧!”

    他实在是太疼太痛苦了!

    江氏被他一声声骂着,本就心如刀绞,此时听他居然向自己的仇敌献媚,以期获得苟且偷生之机,一颗心仿佛被人狠狠掏了去,只剩下一个空落落的大洞,忽啦啦的向里灌着彻骨的凉风!

    剧烈的情绪激荡之下,她趴在地上疯狂呕血,连呕数口之后,再也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此时的苏焰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也晕死过去。

    苏云生倒是气定神闲,那画画针刺的手,稳若磐石,任凭苏焰如何哭喊,他竟是连眼睛都未眨一下!

    苏凉叹为观止。

    原主这爹,果然跟她在现代时的爹一样,是个绝顶狠辣绝情之人!

    换作常人,便算知道苏焰非亲生,可十数年来,父子俩朝夕相处,如此的亲近亲密,也是下不了这个手的!

    但苏云生不光能下手,还下的够毒够狠够快意,嘴角始终扯着一抹狰狞扭曲的笑。

    好像每刺一下,他的耻辱,便能洗涮一分似的!

    “不愧是曾经的副相大人……”何氏在旁袖手旁观,冷笑道:“这画画得真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苏云生明知她在嘲讽,却也不恼,反谄笑回:“多谢夫人夸奖!”

    何氏呵呵了两声,朝江氏呶呶嘴:“你的夫人在那儿呢!你们说好了相亲相爱,永不分离,我是一定要成全你们的!便算你们相憎相恶,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分开!你们一定得锁死了,免得再出来祸害别人!”

    “夫人所言极是!”苏云生面皮厚比城墙,依然一口一个夫人的叫。

    何氏摇摇头,懒怠再理他,只冷冷看着他作画。

    半个时辰后,画作完成。

    苏焰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经过三轮折磨,他再也支撑不住,陷入了深度晕迷。

    苏凉撸撸袖子,上前“救人”。

    “的确不能让他轻易死了……”苏云生道,“得把他救活了,再接着还他欠下央儿的债!”

    苏凉瞥了他一眼:“此事,便不用你费心了!你还是赶紧想法,找个熟人,给自己和家人,多订制几口棺材吧!毕竟,你可养着反王的儿子呢!你的妻子,还跟反王私通生子!哈哈!苏庶民,你说,这会是什么样的罪名?”

    苏云生本来还想着跟苏凉何氏套套近乎,亲近亲近,听到这话,如同当头棒喝,愣在当场,浑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似结了霜!

    是啊,他怎么忘了这事了呢?

    江氏私通反王还留了崽子,这要是窝藏反贼后代的重罪,这是要抄家灭族的!

    “殿下!”他腿一软,跪倒在苏凉面前,“求您救救我!”

    苏凉被他逗笑了:“本宫为何要救你?”

    “草民可以为皇后娘娘效力!”苏云生急急表忠心,“我之前明珠暗投,跟了萧帝,我现在幡然醒悟了,愿弃暗投明,加入皇后娘娘麾下,任她马首是瞻!我知道萧帝很多秘密!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可以全都告诉你们!

    他其实一直对皇后娘娘和赵家包藏祸心,他真正属意的储君,也不是萧长风,而是萧陌!

    还有,萧长风出事,就是他暗传圣旨,命萧陌在半路剿杀!他……”

    “行了行了!”苏凉不耐烦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皇后娘娘可没有兴趣!你且闭嘴吧!”

    苏云生一怔,脱口叫:“你们早就知道了?”

    苏凉朝他翻了个白眼,懒怠理他,自去处理苏焰身上的伤口。

    她虽然一言未发,但苏云生此时却是浑身冰凉!

    是啊,他不是早就想到这一点了吗?

    不然,为何萧帝和太后忽然就中邪了?萧陌忽然就遇刺了?

    还有在朝堂上时,所有萧帝的人,都被赵皇后给封禁在家,虽然用的是别的名头,但是,却实实在在的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叫他们无法跟关雎宫内的怜妃联络。

    若是那样的话,那怜妃和萧陌,岂不是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