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生的心,此时也痛得快要爆裂开来!

    想他苏云生,虽现在落魄,可也曾为大周副相,为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深受皇帝宠信,曾几何时,也是一呼百应权势滔天的人物!

    结果呢?

    就因为江氏,他奋斗半生,得来的所有荣耀富贵,转眼间化为云烟,还沦落到如此境地!

    若江氏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冰清玉洁痴心于他,那么,便算她给他捅了天大的漏子,他也顶多是叱骂埋怨她两句,一家人再想办法渡劫便是。

    可现在……

    苏云生看着江氏,只觉得头顶绿云环绕,心里更似是被重捶猛敲,万分闷痛!

    真真是奇耻大辱啊!

    他长这么大,从未像今天这般丢人现眼过!

    哪怕是当时沦为乞丐,食不饱腹,沿街乞讨,都不似今日这般羞耻绝望!

    他宁愿做乞丐,也不愿做个大冤种啊!

    统共就四个儿子,苏白就不算了,反正他从来也没把他放在心上,可江氏所生的三个儿子,他是真真正正放在心尖上疼着的!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竟然有两个不是自己的种!

    江氏这贱妇,实是欺人太甚!

    他待她多好啊!

    自从与她重逢,他的一颗心便全扑在她身上了,想方设法的把何氏那些好物件往她那里送!

    什么首饰布料名贵摆件,但凡她喜欢的,他欺着瞒着哄着骗着,从何氏那里,各种巧取豪夺,也得弄来逗她开心!

    他甚至,让她这个外室,先诞下了他的子嗣!

    这么多年来,他跟何氏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若非是何家一再催促,要他和何氏尽早生子,他甚至都不愿碰何氏一下!

    他是为了她的荣华富贵,才舍了这身子,忍着恶心,跟何氏行房,自从生下苏央之后,他就再未踏进何氏房间半步!

    他跟何氏这个原配发妻,生了两子一女,跟她这个贱妾,却是生了三子三女!

    苏锦儿下边,其实还有两个妹妹,但据江氏所说,被何氏陷害搞掉了。

    现在想来,也许她当时怀孕,根本就是假的吧?

    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是谎话连篇,扯起瞎话来,眼都不眨一下!

    偏偏,他信了!

    他全信了!

    他信她是清白处子之身,哪怕当时两人欢好时,他便觉得她十分热情火辣,却沉迷其中,从来没有多想!

    他信她真的怀上了他的子嗣,哪怕苏泽当时足足早产了一个半月,他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贱妇,未嫁给他时,怀着反王的种,嫁给他后,又跟她的兄长勾勾搭搭!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恶毒恶心的贱妇?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要被这样的贱妇缠上?

    苏云生愈想愈气,耳边,下人们的讥笑声一浪高过一浪,砸得他浑身发烫,血直往脑门涌!

    偏偏这时,江氏还作死哭嚎不休:“云生,你信我,焰儿真是我们的孩子!我跟兄长真的没有什么!是,我承认,自从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之后,我与他的关系,的确有一点不对劲,但是,那只是年少无知,青春懵懂!

    我向你发誓!我们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真的没有任何苟且……”

    苏凉听到这话,咧嘴嗤笑:“当初你那清纯的好女儿苏锦儿,跟李晋也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呢?嘿嘿……传家宝都贴肉戴上了!”

    “你闭嘴!”江氏抓狂大叫,“我与兄长,真的什么都没有!云生,你一定要信我!我岂是那等不守妇道的女人!”

    “嗯嗯,你的确很守妇道!”郭氏在旁煽风点火,“你最纯洁了,都是那些男人自已要来喜欢你,反王也罢,你兄长也好,都是心甘情愿的为你付出,无怨无悔!哦,对了,我还忘说了一个人呢!”

    她看向苏云生,“你一定特别好奇,为什么逍遥王对你这么好吧?为了保住你,宁愿献出一次生存的机会!可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是冲你!他呀,是冲着江氏来的!”

    苏云生在她提起逍遥王时,便已想到此节,闻言,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三个男人……”他吐了口血沫,看向江氏,咧着嘴咕咕怪笑,“江白芷,你可真是有魅力啊!叫三个……不,叫四个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是不是,跟他们,轮着睡啊?”

    “没有!没有!”江氏痛哭摇头,“云生,真的没有!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她的确跟反王有肌肤之亲,但与她的兄长,真的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什么都没有做!

    至于逍遥王与她,更是有不能诉之于口的隐情!

    “还扯谎!”苏云生尖嚎,“你若没睡,逍遥王凭什么要对我们那么好?要拼了命的护着我们?”

    “逍遥王之事,另有隐情!”江氏哭道。

    “有何隐情?”苏云生逼问。

    “我不能说!”江氏拼命摇头,“我现在真的不能说!等有机会,我只同你一人说……”

    “贱人!又想诓骗我!”苏云生恨怨万分,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将江氏打翻在地,犹不解恨,见她后腰有结痂的伤口露出来,怪笑一声,上前一抠,又是一扯!

    “啊!”江氏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苏征见父母相残,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梁氏这会儿倒不晕了,跟着儿子一起,对着江氏一阵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贱妇,你可坑煞我儿了!我早就说过,她比那窑姐儿也强不了多少!到哪儿都一幅妖妖娆娆的死样子,那眼里生着勾子呢!你非是不信!你非得把她娶进门,还纵着她这贱妾,把我那好儿媳欺辱到泥里!”

    说到“好儿媳”三字时,她抬头看向何氏,露出谄媚讨好的神情。

    何氏一阵恶寒,嗤笑一声拧开了头。

    这个婆婆,惯会见风使舵,是个典型的墙头草,风往哪吹,她就往哪儿倒。

    她从前敬她是长辈,各种好东西,不要钱的往她的院子里送,她吃着喝着拿着享用着,转头就跟江氏勾结在一处,来算计她的嫁妆!

    她和孩子受苦受难之时,她不管不问,如今见女儿和自己有了点眼色,就又想来献好了?

    便算她是傻子,也不会再听信她的鬼话!

    梁氏自讨没越,只得讪讪的看向苏云生,还想再说什么,被苏云生厉声打断:“你闭嘴!”

    说完,又转向苏凉,“给我画笔!这幅画,我,一定要,慢慢的,细细的画!我要将这贱种加诸在我央儿身上的痛苦,千百倍的还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