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偏不如你的意呢?”
“既是拜了堂成了亲,夫妻便是一体。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你都不该如此欺瞒表姐,表姐她,应当知晓!”
萧临肃的脸色立时冷了几分,他看着赵恪神情中的恨意,冷嘲一声:“不必将本官与你父亲所做之事类比。”
“汴州刺史赵家嫡长子当年抛妻弃子之事,你母亲至今仍不知晓。赵家孙辈多不成器,唯你资质佼佼,赵刺史曾多次私下邀你认祖归宗,却不肯承认你母亲的身份。”
“至于你与你母亲此次远赴大京科考的目的……”
萧临肃言之凿凿,轻而易举将赵家辛密悉数抖落。
赵恪一双好看的眼睛震惊地瞪圆,他脸色煞白,忍不住大喝一声:“够了!”
萧临肃见好就收,又道:“你恨你父亲情有可原,可别捎带上本官。等到时机成熟,本官自会让点玉享受到她应得的一切。”
“本官再说一遍,本官与夫人之间,不需旁人插手分毫。此番,你可曾听明白?”
赵恪双拳握了又松,几经反复后渐渐平复了心情,再次抬头看向萧临肃时,眸中多了几分真实的戾气:“萧御史这是在威胁我?”
萧临肃神色未变,淡声道:“你父亲要求你瞒着你母亲时,也是威胁吗?”
赵恪沉默了,垂着头再次握紧了双拳,隐忍得双肩微颤。
十五岁的少年,并不能将自己的情绪藏得十分妥帖。
萧临肃抿唇,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自己年少时的影子,动了些恻隐之心,又开了口:“本官向你保证,最多再有一年,必向点玉和盘托出。”
闻言,赵恪松了松拳,抬起通红的双眼:“好,我答应你。”
萧临肃拍拍他的肩膀,略放柔了些声音:“好了,回去吧,宴会还未结束。”
说完便率先迈步离开了。
赵恪又僵在原地缓了半晌,才收拾好心情,抬步离开。
穿过右侧连廊处时,忽然听到一声短促的惊呼:“啊,救……”
声音莫名有些耳熟,赵恪皱眉,犹豫了一下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刚转过弯,就见几名身材壮硕的婆子脚步匆匆地消失在不远的拱门处。
赵恪下意识快走了几步,只见拱门前,掉下了一只女子的绣鞋。
那绣鞋花样独特,极像了当初在沈侍郎府,沈家千金掉下水池前,在他眼前倏然闪过的那个绣样。
再一想方才的声音,也的确与对他张牙舞爪的沈家千金沈非十分相像。
赵恪狠狠拧眉,事发突然,他顾不上通知沈元清,便循着那几名婆子消失的方向疾步追了过去。
萧临肃回宴会的途中,被和硕公主派过来的人拦住。
“萧御史,公主有请。”
萧临肃微顿,循着侍者的脚步,来到了里宴会厅不远的一处供贵休息的厢房处。
萧临肃站在外间,等着公主先发话。
和硕公主见他不肯再上前,着人撩开两人之间隔着的珠帘,支颐斜斜看着他,眸带媚意,脸上挂着丝嘲讽的笑意:“原来阿肃已经有新欢了,才将本宫拒绝的如此干脆。”
“不过,本宫倒是不介意你多一房妾室,只要,她有命活着。”
这句威胁并未对萧临肃造成影响,他轻嗤一声:“公主以为,我此刻为何会赴公主的约?”
“看来我于宴会中的提醒公主尚不明白。”
他说着,眸子微眯,掩住了其中汹涌的暗光:
“一个是当朝尊贵无匹的和硕公主,一个是权势滔天的夺嫡热门楚王殿下,世人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如此身份尊贵的兄妹二人,竟然罔顾人伦珠胎暗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