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意会,领命准备退下,刚转过身又折返回来,神态犹豫。
他语气斟酌道:“公子,还有一事。”
萧临肃抬眸看他一眼,道:“何事吞吞吐吐的?”
萧全皱眉道:“暗影卫近日总觉得有人窥视梧桐居,一直没抓到人。直到昨日天色将明,看见了一道身影匆匆离去……”
“暗影卫说,那道背影,很像永乐侯。”
萧临肃一顿,眉心稍稍蹙了起来。
小叔方才向自己坦白没多久,这又是闹的哪出?
“可看清他从哪个方向走的?”
萧全:“暗影卫说,没到后院,大概是前院中院的位置。”
前院住的是萧敛,而中院,住的是他岳母徐良娣。
没记错的话,小叔似乎以永炎的身份同徐良娣颇有些交情。
思及此,萧临肃脸色变得有些微妙。
他冷着声音说:“下次他若再来,一定逮住了送到我面前。”
这种事情当面去问,依萧昶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说的,除非抓他现行。
翌日,周允宽就去济世堂踩点了,看她药堂平日里哪个时间点最多。
踩了三天点,挑了巳时半的光景,跟着周伯仲,带着数十位事先串通好的看,陆陆续续进了济世堂。
周点玉正忙着,懒得搭理他们,便遣了一位小厮让随便打发了他们。
小厮走向二人:“二位可有进药单?”
周允宽冷笑一声:“真是白长了一双眼,我们是你们东家的长辈,过来视察一下工作,还来问我们要进货单?怎么,生意都做到自家祖父叔伯身上来了?”
小厮嗤道:“我们东家家世清白,家里单薄,从未听说东家有在世的祖父叔伯。”
周允宽闻言心中冷笑,要的就是他们这个态度,嗤道:
“这话是周点玉亲口说的?”
小厮冷哼:“便是我们东家过来,也还是这句话!”
这位小厮也是济世堂的老人了,前段日子是同点玉一起去周家老宅放过烟花的,这些年也目睹了点玉身为一个女子,是如何一步步将药铺发扬光大的,心中对于周家父子的行径十分不齿。
落魄时避之不及,这济世堂刚一发达,就上赶着来认亲戚了?
听见这话,周允宽立时便喊了起来:
“诸位过来看看啊!这济世堂的掌柜东家周点玉,贫困时没少去我们本家要接济,如今发达了,就不认我们这门亲戚了,真是作孽哦!”
听见有热闹可看,济世堂的顾三三两两地都聚了过来。
周允宽原是舍不下脸皮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喊的,但周伯仲劝他:大丈夫鸿鹄之志,怎能在意此等小节?把得失掂量清楚了,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得的!
古有勾践卧薪尝胆,韩信受胯下之辱,他今日,不过舍下区区脸皮,实在不值一提。
这么想着,他的言辞便更露骨了些:
“她父亲早亡,祖父年迈,她不替父尽孝守在祖父跟前也就罢了,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日日在外抛头露面,跟人赔笑赚营生,身为长辈的看不过去,想将这孩子从歪路上拉回去,没想到人如今不知靠着什么本事发达了,直接是连我们这些长辈都不认了啊!”
“诸位评评理,此等行径,谁敢信她卖的药啊!”
他说着,拉过来一位事先串通好的看。
那看赶紧顺着道:“可不是!一个女子整日里在外抛头露面的,干的能是什么正经营生?”
又一位看也道:“此等不贞不忠的女子,谁敢信她的药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