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针落下时,徐良娣却忽然转了方向,闭上眼睛仰起头,往自己颈间狠狠刺了下去,眼角清泪滑落,昭示着她赴死的决心。
萧昶见她动作,忽然来了气。一挥手拦了她的动作,捏着她的手使了一个巧劲,便将她手里的针悉数夺了过去,扔远了。
“徐良娣,你好大的志气!”
徐良娣脱力,瘫软在床榻上,兀自垂泪。
萧昶见她似乎冷静了下来,又上前道:“好些了吗?”
闻言,徐良娣豁然抬眸看了萧昶一眼,那眸中的决然令人心惊,随即,她猛地起身,飞速往一旁的棱柱上撞去。
萧昶速度更快,赶在了她撞上去之前横在了她身前,她用尽全力撞到了他的身上,将他撞得一声闷哼。
只是,未给他片刻的喘息时间,面前的徐良娣见一击未成,迅速张大樱唇,狠狠咬了下去,竟是想要咬舌。
萧昶的怒火噌地一下被撩了上来,他抬手猛地擒住她的下颚,迫使她不能再动作,怒道:
“你就这么想死?受了委屈便只有以头抢地?真是愚不可及!”
“欺负你的人是我,我就在你眼前,我甚至不躲,有本事杀了我啊!”他说着,擒着她的下颌将人拎起,又扔到了床上,倾身便压了上去:
“我告诉你徐良娣!你就是个懦夫!欺负你的人你不敢动,遇事只知道往后缩,无处可躲就想一死了之,你可真是周点玉的好母亲!只会给她找麻烦!”
闻言,徐良娣明显愣住了。
她是,点玉的累赘?
从未有人这样说过她,她自然也从未这般想过。
可是当这件事情被赤裸裸地挑明在她面前之后,她才猛然意识到,这话说的分毫不假。
这么些年,她幼年从父,出嫁从夫,夫君去世后,便一直听从点玉的。
她一直本本分分的,在做一个女人应该做的一切。
只是为什么,就变成了点玉的累赘?
萧昶仍再说:“你若一心寻死,我也不拦你,只是你死后,我会让周点玉知道她的母亲,徐良娣,半夜孤身跑到我的府邸跟我做。不,不止周点玉,梧桐居的人都得知道。”
“哦,还有,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啊,其实还是你姑爷的小叔,亲小叔。他俩成婚的时候我们就在梧桐居见过的,你肯定没忘。”
徐良娣张张嘴,艰难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之后,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半晌没了动作。
萧昶见她神态,冷嗤道:“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你自戕,我随后就去找周点玉坦白。新婚夫婿的亲小叔和自己的母亲珠胎暗结,你说,她知道这件事之后,会作何反应?”
徐良娣如同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冷水,理智回笼后,她双肩剧烈地抖动了起来,随即痛哭出声。
见状,萧昶知她不会再寻死了,移步站起了身,冷眼看着她哭到不能自己。
又过了一刻钟,见她还在哭,萧昶眸中闪过不耐,开口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想清楚了就收收眼泪,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徐良娣没了法子,努力止住了眼泪。
想要不暴露,她就得趁着天还没亮,悄悄回去。
只是,她自己回去的话,肯定做不到不惊动任何人。
她擦干净眼泪,对萧昶道:“那位黄雀在何处?我要他送我回去。”语气竟难得的笃定。
萧昶皱着眉,将将消下去的火气又因她这句话被挑了起来,起身从衣橱里拿了一件新外袍扔到徐良娣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