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点玉:“……”
突然有点恨自己这张多余的嘴了。
周点玉有些气堵,泄气地又坐了下来,索性闭了嘴。
萧临肃失笑,决定不再逗她,正色道:“夫人试试吧,看看是否合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夫人了。”
看她的样子还比较清醒,不像喝多了,便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临走前又不放心地回头交待道:“祖父若是过来找夫人喝酒,夫人还是拒绝为好。若是夫人实在想喝,就等晚上为夫回来陪夫人喝。”
说罢便走了,从脚步声中便能听出来,他心情十分愉悦。
周点玉坐在床头轻叹气,经此,她哪还有心情喝酒!
萧临肃回到御史台,忙完一阵之后,萧全又上来汇报事情了。
“大人,周伯仲父子同张侍郎府上的张之羽合谋,一同调查梧桐居。已查到梧桐居的前任户主郭木的头上,属下去郭木的住处打探了一下,发现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他们多半是已经找过郭木了。”
闻言,萧临肃微微蹙眉,道:“郭木知道些什么?”
萧全顿了一下,道:“属下同他交易时并未透漏过什么,但郭木靠作画为生,兴许……兴许记得住属下的模样……”
萧临肃屈指轻敲案桌,思索片刻后道:
“周家父子那边加强监视,先不要打草惊蛇。”
“找到郭木,将他带过来。”
“至于张之羽,”他说着,眉目一凛,敲了敲桌上堆起来的案综,示意道:“去给张侍郎,送一份大礼。”
子时。
永乐侯府。
萧昶已经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整整一天了。
黄雀为着钱庄的事,在密室门口等了足足四个时辰,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动静,心忧不已。
自从侯夫人去世,这八年来,侯爷每年在侯夫人忌日这日,都要将自己关在密室一段时间,独自在密室里忍受非人的折磨。
先侯夫人是中毒身亡,侯爷为了给侯夫人保命,不惜以身试毒,可惜到底没能救下夫人。
夫人毒入肺腑,撒手人寰之时,侯爷在府医的看护下,刚结束一轮试毒,身体虚弱之际听到噩耗,一时悲痛欲绝,那毒素便趁虚而入攻入肺腑。
在府医和当时一位神医拼尽全力的救治下,侥幸保住了侯爷的命。
只是侯爷身体里堆积的毒素太多,清不干净,每逢夫人忌日这日便集体作祟,搅得侯爷五脏六腑翻天覆地地剧痛。
第一次发作时,黄雀见过。
只记得前一瞬还沉浸在祭奠夫人的情绪中的侯爷,转瞬之间便脸色大变,额上颈间手臂均青筋暴起,身体狰狞地扭曲着摊倒在地。
府医艰难地扎针想要帮他镇痛均无济于事,硬扛大半个时辰后,侯爷才逐渐恢复正常,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水淋淋的。
自那之后,侯爷每逢毒发,就把自己关进密室,起初是关一个时辰,后来这个时间逐年增加,到今日,侯爷已经在密室里整整五个时辰了。
侯爷脸上的伤便是因为这毒发留下的,昔日翩然俊逸的青年郎,一夕之间只能面具覆脸,不再已真面目示人,着实令人唏嘘。
黄雀十分担心萧昶。
那种痛苦,一般人忍受一个时辰便已是极限,侯爷这次生生扛了五个时辰了……
若是,侯爷扛不住……
思及此,黄雀面上担忧更甚。
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忽然掠过了一道温柔坚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