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初过去拉住曼舟的手,没有再看他们一眼,而是冷冷的说道:“还是快些收拾行囊准备启程吧,毕竟圣旨不是儿戏,耽搁不得。”

    桃花红,李花白,惊蛰草木绿,春意渐浓郁。

    前些日子,朱三江来说,在京城里新开了一家书铺,存书有几万册之多,一个时辰都逛不完。

    夫妻两个做了寻常的打扮,曼舟换上男装,用了午膳就出门去了。

    书铺开在了青梅街与绿柳街交叉的尽头,青梅街是京城里有名的花柳一条街,向南开着的二十多家门面,无一不是做皮肉生意的。

    书铺的确很大,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一眼望不到头的左右两排书架,所有的书都分门别类的摆放在架子上。

    顾砚初和曼舟看的仔细,元冬紧紧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接过曼舟递过来的书,而木易和木泽就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整整用了半个时辰才挑选的差不多,元冬捧着书去结账,曼舟拉着顾砚初想去别处再看看。

    青梅大街那边吵吵嚷嚷,围了一伙人,从远处看是一家妓院的门前有两伙人打了起来,

    朱三江从青梅街那边走过来,到顾砚初身边低声道:“大哥,前面打起来了。”

    见顾砚初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又道:“有个打钉的,嫖完了不想给银子,窑子里的老鸨子不依,两伙人就打了起来。据说挨打的那个,老子还是个做官的,老鸨子背后也有靠山,下手一点没留情,打的可不轻。”

    顾砚初并不耐烦看这种热闹,拉着曼舟就想走,那边挨打的可能是被打的狠了,扯着嗓子就喊:“老子的亲爹是工部员外郞,堂堂的朝廷命官,你们敢打老子,等着倒霉吧。”

    声音有些熟悉,顾砚初瞧见曼舟的眼睛里放着光,似乎是认得说话的人。

    他朝朱三江摆了摆手:“过去看看。”

    几人隐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被看热闹的人包围着的妓馆留香阁门前,空地上躺坐着五个人,有四个都是仆人打扮,而另一个坐在当中,被人绑在凳子上的,正是工部员外郞贾仁义的儿子贾星星。

    老鸨子坐在一条长凳上,一只脚踩着凳子,另一条腿在下面晃悠着,身材肥胖的仿佛从肚脐眼里都能挤出油,满月一样的大脸涂的又白又厚,一张嘴说话,脸上还不停的掉着粉渣子。

    她挥着帕子,满脸的横丝肉都跟着颤:“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老娘这是什么地方,玩完了娘们儿,还敢不给银子,我呸!信不信老娘今天就让人剁了你的家伙事!”

    贾星星虽然被捆着,但脸上却没有惧色:“你个老母猪,你骂谁是狗东西,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信不信我让我爹砸了你这卖肉的黑店。还和老子要银子,头晌分明说好了是个雏儿,结果呢,竟是个被爷们玩剩下的烂货,你还敢和老子要银子,要你妈的猪头。”

    老鸨子歪着嘴斜着眼,冷笑道:“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哼!不然你扒下裤子来,也好叫大伙看看,评评理!”

    贾星星听到她这话,气得就想蹦起来去打她,可是他整个人都被绑在凳子上,人站起来身子却站不直,走到哪屁股上的凳子就跟到哪:“你骂谁是针,老娼妇,你等着我今天非让人烧了你这黑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