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芷婉吓的面色惨白,嗓子眼儿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程氏却挥着拳头,不停的往石不惊的腰上捣去,可纵使她用了十足十的力气,怎奈他身上硬的像块石板,反倒震的手生疼。
就在两个人快要被拖到大门口时,顾砚初和曼舟回来了。
顾砚初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程氏了,并没有认出她来,见石不惊的手上抓着两个女人,便问道:“怎么回事?”
石不惊一撒手,母女两个就摔到了地上,程氏寻声望过去,立时就红了眼:“儿啊,是娘啊,你不认得娘了吗?”
说着就扑了过去,抱住顾砚初“呜呜呜”的哭了起来,那神情真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重聚一般,让不明就理的人看了,也不由得要掬一把心酸泪。
郑芷婉坐在地上,看着母子相见的场景,一时也怔住了。
她没想到,顾阁老果真如传言一般年轻俊美,周身尽是雍容矜贵的气派,让人不敢靠近。
程氏泪眼婆娑的哭了半天,见儿子没什么反应,她忍不住止了哭声抬头去看,顾砚初的脸上平静无波,没有什么表情。
他并不想知道,当年母亲为什么要扔下自己独自离去,抛弃就是抛弃,不必谈什么苦衷。
若没有师父,岳母和曼舟,他早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正趴在哪条路上要饭,亦或是成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奴才。
郑芷婉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程氏的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快点说正事。
程氏一改方才对乔氏那张狂的态度,声音里带了哀求:“初儿,娘现在是太仆寺主簿郑平平的夫人,郑大人想请你去家中坐,日后有机会在圣上的面前,也好为他多多美言几句。”
她又把郑芷婉拉到跟前:“这是你妹妹芷婉,我们的意思是,也不求平妻之位,让她给你做个贵妾,好好伺候你,你看。。。”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家的门外就吵闹起来,有人似乎想要闯进来,却被门口的人拦住了。
顾砚初看了眼木易,他就挥手示意门房将人放进来。
来的人正是程氏现在的丈夫,郑平平跑的飞快,冲进院子趴跪在顾砚初的脚下,发髻凌乱不堪,嘴角还泛着白沫子:“阁老饶命啊,能不能别叫下官去运波县,下官不能去啊,那里不但民风彪悍,更是叛匪横生,下官一个文官,去了那里无异于送死。大人求求你,求求你了。”
顾砚初向后退了两步,第一次将目光投到程氏的脸上,认认真真的看了一会,心中涌起一阵悲凉。
十几年不见,母亲的脸还是那张脸,却已经不是印象中的样子了,身材有微微的发福,眼角也有了岁月的痕迹,一双好看的眼睛里看不到慈爱,只有算计。
顾砚初嘴角的笑意让人遍体生寒:“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抗旨不遵,是为不忠,不忠是为大逆不道,大逆不道便要诛连九族,郑大人是要违抗圣上的旨意?”
听到他的话,郑平平瘫倒在了地上,两眼向上一翻,人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程氏大叫着扑到他跟前:“老爷,老爷,你醒醒啊!”
木泽拿着茶水走过来,往口中含了一口,伸手将程氏拉开,漱了漱口,便对着郑平平的脸上就喷了过去。
脸上被热水这么一喷,他的眼皮子动了动,这才悠悠转醒,只是方才木泽茶水喝的急,也没顾得上吹一吹,现在郑平平脸上还挂着几片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