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初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摇了摇头,把手里那包卤味交给阿香,让她送到谢延的马车上去。

    再看王氏,这下子可好了,她不但不流口水了,反倒被袜子熏的直翻白眼,一个劲的拔气。

    朱三江骂骂咧咧:“知足吧,老子那可是绸缎做的袜子,给你擦了口水,我还怪心疼的呢。”

    几人接着赶路,最坏的就属木泽,这一路他一会与朱三江比骑术,一会就引逗他大声说话。

    人在剧烈运动时不停的张嘴说话,就会吸进去很多空气,尤其是迎着风,不知不觉就灌了一肚子的气,空气吸多了,肚子就开始胀气。

    这下子朱三江可痛快了,一路上的屁是左一个右一个,这可苦了趴他屁股后方的王氏,不用力喘气吧,口鼻周围全都是臭脚丫子味,用力喘气吧,那就更要命了,比茅房还难闻。

    王氏欲哭无泪,这到底是吃了什么,才能排这出种味道。

    曼舟在车里问道:“你方才捉了谁?”

    顾砚初透过车窗向外面望了一眼灰头土脸的王氏,才说道:“王惠珊。”

    曼舟与坐在马车前面的周嬷嬷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向外面看去,只能看出是一个妇人,趴在马背上,看不见容貌。

    “你打算如何处置?”

    “交给娘吧。”

    曼舟道:“嬷嬷说该如何?”

    周嬷嬷咬着牙道:“老奴想活剥了她的心都有。当年老夫人与世子爷已经定下亲事,若不是她横插进来一脚,又多次想要置老夫人于死地,哪能一路逃亡,受尽苦楚。”

    曼舟冷声说道:“她在知道我爹是被历彦从害死以后,仍选择了明哲保身,这种人就不能轻饶了她。”

    顾砚初见她眼睛里已经含了泪水,害怕她伤心动了胎气,赶忙拉了她的手握紧:“好了,回去再说。”

    到了淮清胡同和淮洋胡同的分岔路口,谢家与顾家的马车便分道而行,各回各家。

    乔氏早就得了消息,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

    远远望见马车驶进胡同,她心里就有些着急,直到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曼舟脸色红润,才放心不少。

    “娘”曼舟像小孩子一样,扑进她怀里撒娇:“娘,我想你了。”

    乔氏摸了摸她的头:“你嘴倒甜,才几天不见,我怎么觉得你的肚子又长了。”

    曼舟挽着她的胳膊,凑近了说道:“娘,他都动了,都了好多次呢。”

    马背上的王氏,仿佛听到了久远而又熟悉的声音,不安的挣扎起来。

    乔氏吓了一跳,用眼睛询问曼舟,这是怎么回事。

    曼舟咬了咬唇:“咱们进去再说。”

    王氏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窗户被钉上了木板,虽然正是中午,却没有一丝光亮透进来。

    她的下巴已经被接上了,捆着双手的绳子也被人解开了。

    不过,她躺在地上却动不了,因为在松绑前,有人给她的口中灌了一碗药。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四肢无力,身上不断的冒着冷汗,在这寂静的屋子里,她竟然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每天都有一个小丫头来给王氏送饭,一碗白粥放在地上,她身上没有力气,只能慢慢爬过去,把头伸到碗口边。

    她猜测那种令她四肢发软的药,一定是下在了粥里,便忍着几天不吃,看看身上会不会有力气。

    然而她却失望了,连着饿了三天以后,她的身上仍旧一点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