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初与谢延在后山寻了一处树木繁盛的地方,两人就站在树下说话。
谢延一路爬山上来,到现在也没喘过气来,声音有气无力:“圣上本来是召你进宫,可是你府中的人说你去了白云观,于是又将我召进宫中。”
“不像是失踪,有可能是出宫了,怎么能不打招呼就出宫呢,这是要微服私访?”
谢延扶着树摇头:“我也觉得是出宫了,他身边的李公公也跟着一起不见了,你说他一个老头子,能跑到哪里去?”
顾砚初瞧了他一眼:“我看你还是得用些药,这都上山多久了,怎么还是喘成这样。”
忽然,谢延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往远处看。
顾砚初不动声色,眯着眼睛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一棵约有一抱之粗的树后面,露出一块圆溜溜的,用花布包裹着的东西,那东西还时不时的动上两下。
二人对视一眼,都没弄明白那是个什么东西。
顾砚初看看木易的位置,在那个东西的对面,如果让他过去,势必会被那东西发现。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谢延,又朝扎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谢延立刻会意,扶着树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果然惊动了倚在树上闭目的扎秋。
瞧见谢延正对着一棵树不停的挤眉弄眼,扎秋疑惑的看了过去。
一下子就发现了那个晃动的花布球,她站的地方正在那块“花布”的正后方。
扎秋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可惜地上到处都是枯树枝,扎秋又壮实,每走一步都会因为踩断树枝而发出声音。
眼看着就要惊动那块“花布”,谢延冷不丁的又咳了起来,趁此机会,扎秋飞快的蹿到近前,一把将树后的人拎了出来。
那人被扎秋扔在地上,摔的七荤八素,裹着脑袋的花布也掉了下来。
谢延只觉得眼前的秃头油光锃亮,他俯下身子,仔细去看他的相貌,不由惊讶的叫道:“普真?”
“你怎么会在这里?”
普真的秃瓢被磕在地上,迅速肿起一个大包,他哭丧着脸:“谢大人,老衲是追着你来的,有要事要向您禀报,老衲冒了风险下山去你府上,府上下人说你去了白云观,我这才追了过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好给我说说。”
普真揉了揉秃瓢上面的大包,疼的直抽气:“前几天来了两个人,说要在寺里住上几日,一出手就添了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这本来没有什么,老衲每日早晚都要到峰顶,去吸收天地光华和日月灵气,奇怪的是,每次都会碰到他们。”
顾砚初听的不耐烦:“你怎么这么啰嗦,简单说。”
普真龇牙咧嘴的接着说道:“最怪异的就是,其中那个老的,说起话来细声细气,一根胡子都没有,一看就不是正经的男人。”
听到这话,顾砚初和谢延的心头都是一动,对视一眼,示意普真接着说。
“于是,老衲就半夜里去偷看他们睡觉,想着如果能听到二人的对话或者梦话,也好查探一番,毕竟当初能找到徐顺年的名册,老衲是功不可没。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那个长胡子的,竟然穿了一条明黄色的亵裤。我以为是自己上了年纪,老眼昏花,于是隔天夜里又偷偷去看。果然啊,果然真的是明黄色!”
顾砚初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