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土松软潮湿,没抠几下子,地上就被抠出了一个洞,普真用树枝在土里搅了搅,觉得下面好像没有东西,因为那感觉就像是在和稀泥。
他疑惑的将树枝从土里拔出来,瞬间闻到了一股怪味,就好像,好像昨天自己把徐顺年呛到的那种味道。
普真暗叫不好,如同踩了狗尾巴一般,迅速将手中的树枝“嗖”的一声扔出去老远。
手还在身上袈裟上面使劲的擦了擦。
朱三江凑到扎秋跟前,歪着头说道:“这老和尚,怎么好像是挖到屎了似的。”
扎秋白了他一眼:“什么好像,我都闻到了。”
普真一边寻找第二处藏书的地方,一边在心里骂徐顺年不地道,明明他昨天一个人偷偷跑山上屙了个够,回头还嫌弃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他挖完了坑,就蹲在那里东张西望,哪里是在藏书,分明是在。。。
找到第二棵古树时,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用树枝抠,而是围着树左转了三圈,又右转了三圈,鼻翼煽动,不停的嗅着,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动手。
他又接着找到第三个地方,独自研究了半天,终于,他狠了狠心,咬着牙在第三棵树下,奋力的挖了起来。
顾砚初嫌弃的看着普真,偏过头对谢延说道:“你舅舅识人的眼光,还真是别具一格。”
谢延此时正用帕子捂着嘴,一副马上就要吐出来的表情。
缓了好几口气,才说道:“普真虽然人有些憨,但还是能办几件事的。”
顾砚初赞同道:“的确是个憨货。”
话音刚落,普真就兴奋的举着一个被羊皮卷着的东西跑了过来。
“名册找到了!”他将羊皮卷递到二人的面前,顾砚初和谢延连连后退,谁也没有伸手去接。
还是扎秋,在地上捡了几片树叶,将羊皮卷包了起来。
几人下山到了庙门处,普真跟在后面,眼巴巴的瞧着他们两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忍不住叫道:“谢大人,您,您这就走了?”
谢延这才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顾砚初说道:“顾大人不给西瑶寺添些香油钱吗?”
顾砚初瞥了他一眼:“家里夫人管家,在下囊中羞涩,身无分文。”
听到他大言不惭的装穷,谢延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无奈只得吩咐扎秋:“扎秋,给寺里添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马车一路疾驰,奔向淮清胡同,两人直接去了顾砚初的书房。
喝了会茶,扎秋就将已经擦拭干净的名册呈了上去。
用了足足两个时辰,终于理清了上面所有的人物关系,顾砚初道:“不多,才四十五人,可杀十二人,可罚二十六人,可留七人。”
谢延道:“待明日呈上去,请圣上定夺。顾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顾砚初挑眉示意他问,于是谢延问道:“你不是让霍汀派人盯着了吗。怎么会连徐顺年把名册藏在哪棵树下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又如何?你能去挖吗?”
谢延心里暗骂,这个顾砚初黑透了,真能坑人。
燕九在门外禀报:“大人,夫人让您和谢大人去膳厅用饭。”
谢延起身告辞,他不想在这里用饭,他现在只要一想到,方才在山上发生的事,恨不能立刻回家去洗个热水澡。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燕九又说道:“大人,夫人说请您留谢大人和朱公子在家里用饭,大学士府的崔家姑娘来了,夫人中午与她一起,不能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