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龙体欠安,由太子代为主持。
殿试只考策问,在经过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一系列繁复的程序过后,才颁发策题。
殿试只一天,黎明进去,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
顾砚初从宫里出来,回到准清胡同,整个宅子灯火通明,他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院门口的曼舟,她的身后着周嬷嬷。
进到膳厅,乔氏正在盛汤,顾砚初躬身施礼:“岳母安好,小婿有礼。”
乔氏放下手中的碗,走过去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才点头笑道:“曼舟将你照顾的不错,快坐下吃饭。”
木易回到青州以后,将顾砚初的信交给乔氏,乔氏看了当即吩咐周嬷嬷去将宅子托给牙行。
她们这边的宅子没费什么力气就卖了,顾砚初与曼舟那边的就没那么快了。整整等了一个月,不得不降低了价钱才卖了出去。
行李早就包好了,四个人两辆马车,一路未停歇,终于在今天上午到了京城。
得知今日是顾砚初殿试的日子,周嬷嬷不顾一路舟车劳顿,带着阿香和阿月,一起做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
阿香更是日日想,夜夜盼,见了周嬷嬷两人亲的不行,煮菜炖肉一点也不觉得累。
席间,乔氏一直悄悄打量二人的神色,吃完饭回了房,她便与周嬷嬷道:“我瞧着两个孩子到现在也没圆房呢,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想了一会,说道:“莫不是姑爷,他不会?”
乔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还用教?躺到一张床上,哪有不会的。”
周嬷嬷一拍大腿:“不会是,姑爷他不行吧?”
乔氏瞪了她一眼:“年纪轻轻,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会不行。”
她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忽然眼前一亮:“嬷嬷,你一会去把我前几个月泡的那瓶酒送过去,记住,只让他们两个喝一盅就行了,千万别喝多了,再替他们将大红喜烛给点上。”
顾砚初参加完殿试,所有学业上的事情再无牵绊,他就打算每日在家中好好陪陪曼舟。
小夫妻两个梳洗完毕就换上了寝衣,正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月亮。
春天的风有微微的凉意,但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傍晚以后忽然就热起来了。
此时,天上的月亮朦朦胧胧,显得有些凄冷,顾砚初将曼舟搂在怀里:“你看,月亮本该有两个月牙,现在上面月牙旁边又生出了一角。”
曼舟也发现了:“对呀,怎么变成有三个牙儿的月亮了?”
“夫天地之气,不失其序,若过其序,民乱之也。”
曼舟道:“你是说,大越朝会有变故?”
顾砚初指了指天上北斗之南的方位,已隐隐现出五星连珠的迹象。
他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屋里,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长庚伴月”四个字。
写完装进信封后,亲自吩咐木易将信送到太子府,叮嘱他一定要亲手交到太子的手上。
两人一起在床上躺下,他这才道:“前些日子去太子府,听太子说南方乱匪横行,闹的正欢,皇上听了兵部侍郎邹明辉的举荐,指派广西巡抚段桂平前去剿匪,还批了一万两的军银。广西的军队贪腐成性,段桂平早就与匪患勾结在了一起,月月都向他们进献银子。”
曼舟叹气:“军队的作风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这无异于饮鸩止渴。”
顾砚初将手枕在脑后:“段桂平欺上瞒下,只报喜不报忧,竟敢将圣上耍的团团转,可他手下却有一人,将广西当地的实情写下,一路快马加鞭赶到京城。跑到了霍大人府上,将此事捅了出来。圣上得知,大为震怒,当时就口吐鲜血,昏迷不醒,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