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瓶神色慌张的回禀道:“夫人,奴婢回去时就见小少爷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柳芜不知去了哪里,护卫又都在旁边的院子,奴婢担心小少爷一个人没人照顾,便将他给抱了过来。”

    此时,听到番瓶的话,平日里就不爱说话的丘韫宇,一下子就软塌塌的趴在了她的肩头,看上去疲倦极了。

    胡氏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回走。

    番瓶的脸上有得意之色,但她立刻咬住了嘴唇,生怕被胡氏给瞧出端倪。

    胡氏知道,自己的大丫头对柳芜一向颇有微词,只是她见柳芜平日里伺候儿子尽心尽力,便不许番瓶多说。

    柳芜怎么会将主子扔在一边,自己没了踪影,这沧蓝寺又没有拐子,即便有也不会掳了丫鬟扔下主子。

    但是,番瓶跟在她身边好多年,对自己一向忠心耿耿,胡氏到底对她还是有些信任的,这次便如了她的愿,亲自去看看柳芜到底是真的忠心,还是假的忠心。

    柳树轻轻晃动着枝叶,耳边除了风声就是树叶沙沙的摩擦声。

    胡氏跨进院门的时候,并没有大声喊人,她心里想着:“柳芜,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厢房敞开的门,被风吹的咯吱咯吱作响,胡氏放轻了脚步,悄悄来到门口。

    柳芜背对着门,手里端着药碗,她往碗里“呸”的吐了口唾沫:“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短命鬼!死了我也好早点去服侍世子爷。”

    说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她转过身,正要去院中寻丘韫宇,猛然看到了满面怒容的胡氏,此时她正在站门口看着她,一双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

    柳芜吓的“啊”了一声,手中的药碗一下子滑落到地上,摔的粉碎。

    她慌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胡氏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任凭她把额头磕的通红。

    她冷笑一声:“饶命?你的野心可真不小,让你伺候小少爷倒委屈你了。”

    胡氏走进屋,端坐在椅子上,对番瓶吩咐道:“你把小少爷放到里屋的床上去。然后,先给我掌她的嘴,我不叫你停,你就不许停!”

    番瓶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她抱着丘韫宇快步进了内室,将他安置到床上以后,回来一手揪住柳芜的头发,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抽了起来。

    番瓶下了死手,柳芜的惨叫,一声大过一声,直到她的嘴角渗出了鲜血,胡氏才叫停。

    柳芜一下瘫倒在地上,双颊又疼又胀,眼泪流到被番瓶指甲划伤的地方,直疼的她龇牙咧嘴。

    尽管这样,胡氏依然余怒难消,她低垂着双眸,不愿与她废话,只吩咐番瓶,去将贺伍唤过来,把柳芜带下去看管起来。

    番瓶出去重新熬了药,两只碗倒换着,晾凉了以后,才给丘韫宇服下。

    她偷眼去看胡氏,只见她坐在椅子上,左手支着额头,双眼微闭,胸口不住的起伏,看来气的不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用过午饭,外面起了风,胡氏才让番瓶收拾东西,下山回栈。

    太阳躲进云层,天色阴沉的吓人,气温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马车停在仙草堂门口,顾砚初解下披风将曼舟包裹进去。

    通过几天的观察,曼舟对丘韫宇的病情已经有了确切的诊断。夫妻两个在车上讨论了一番,决定来仙草堂,把之前温中汤的方子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