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楼的雅间,小玉推开门把曼舟让了进去,自己则和阿香守在门口。
曼舟绕过屏风走到里面,看见圆桌前坐了一个年约十四五岁、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站起身,她今日并没有戴帷帽,两条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正笑盈盈的望着她。
“历姑娘你来了,快请坐。”
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曼舟知道她正是崔姑娘。
二人落座以后,崔姑娘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我叫崔语荷,敢问历姑娘的芳名?”
“历曼舟。”
“多谢历姑娘医好了我的病,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崔姑娘不必气。”
饮尽杯中茶水,崔语荷拿起筷子递给曼舟:“这家酒楼,菜的味道很是独特,每日的菜品都是视老板心情而定,天天都不一样,老板高兴做什么菜,就做什么菜,随性的很。”
曼舟看了看满满一桌子的菜,问道:“那岂不是不用点菜,任凭老板的心情上菜?”
“正是。”
菜过五味,二人言语间也不再那么套了。
崔语荷放下筷子,说道:“曼舟妹妹,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一个人到药堂求医?”
曼舟用帕子擦了擦嘴,抬起头看着她:“想必是不方便在家中看大夫。”
崔语荷的笑容里有一丝的苦涩:“我父亲是当朝的翰林院大学士崔敏卿,我自小就跟着双亲一直住在京城。五年前我母亲病逝,两年前父亲续弦,为我和哥哥娶了新母亲,新母亲说我的生辰八字与她生的小弟弟相冲,于是我便被送回了青州的祖母家。”
曼舟点头:“你祖母待你如何?”
崔语荷的目光有些失神:“毕竟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祖母与我二叔和三叔家的那些妹妹更亲近一些。”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在崔家就像一个外人?”曼舟问道。
崔语荷的眼底慢慢显出一片水雾,她轻轻叹了口气:“何止在崔家。”
曼舟道:“崔姐姐,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崔家,加在一起不过十几年的光景。”
崔语荷有些不解的望着她,神情似懂非懂。
曼舟笑道:“女子终归是要嫁人的,那才是你真正的家。”
崔语荷恍然:“瞧我,年纪你比你大,想得却不如你通透。”她亲自给曼舟倒了杯茶。
“崔姐姐眼下要做的,便是不要让你的新母亲插手你的亲事。”
崔语荷吩咐小玉让人撤了酒菜,又在临窗的桌子那里上了茶水,
两个人便坐在窗前说话。
“曼舟妹妹给我说说你的事,你是怎么学会医术的?”
“自然是拜了师父学的。”
当曼舟和崔语荷从醉香楼里出来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两人又约定了下次见面的日子。
“是崔姑娘吗?”
两个人正要话别,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子声音在身后传来。
她们同时回头看过去,只见声音的主人也是从醉香楼里出来的。
那人生的一副短圆粗胖的身材,声音里透着惊喜:“真的是你!崔姑娘,你还记得我吗?我父亲是咱们青州的同知朱大人,我是朱红霞。”
崔语荷愣了一下,随即淡淡道:“原来是朱姑娘啊,你也在这里用餐。”
朱红霞急忙点头,指着她身旁的一位姑娘道:“是啊,这是吴大户的女儿吴宝珍,今日是她做东请我。”
崔语荷并没有要与吴宝珍说话的意思,而是拉了曼舟的手说道:“我今日与好友在这里有事商议,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