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同指着一个小厮道:“你说,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敢说一句假话,我便处置了你!”
于是,小厮便把朱三江是如何在逛青楼的时候看上了丽娘,丽娘赎身从良以后,他是如何纠缠不休,到方才意欲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朱大同忍着心中的怒气,吹胡子瞪眼:“打人的是什么人?”
小厮想了想说道:“打人的是一个黑脸的年轻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他们可还在沧蓝寺?”
“在的在的,二少爷留福茂在那盯着了,而且这么大的雨,山路难行,他们也走不了。”
朱大同咬着后槽牙,气的全身颤抖:“等明天雨停了,本官倒要亲自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打我的儿子。”
这时,靠在椅子上的朱三江已经缓了过来,他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忍着脸上的疼痛,含糊不清的说道:“爹,您可要为儿子报仇啊,那个龟儿子狗胆包天,他敢打我,这就如同是打了您的脸啊。”
“闭上你的猪嘴!”朱大同转过头愤怒的瞪着他。
“若不是你整天流连风月场所,惹是生非,能被人打的连你亲爹我,都认不出来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在家里好好温书,明年考取功名,你偏偏就是不听,都是你娘把你宠坏了!”
冯姨娘的心里可乐开了花,她忍了又忍,才一脸贤良的模样:“老爷,二少爷的年纪还小呢,要慢慢教才是。”
“他都十八了他还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现在就回去给我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房门半步!”
听到朱大同的话,朱三江的脸立时就垮了下来:“爹”
“滚!”
朱大同吩咐小厮把儿子扶下去以后,便挥退了冯姨娘,独自在书房里思索着。
在沧蓝寺里打他儿子的究竟是什么人?
他朱三江的儿子,在青州这个地界可是有不少人都认识,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难道是知府家里的那位贵人?
随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光看年纪就对不上。
想了半天,朱大同忽然就打了个激灵,他猛然想起一个月前,带儿子回乡侍疾的那位吏部尚书的夫人崔明珠,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妹妹。
他越想就越心惊,也顾不上外面还下着大雨,亲自走到院子里吩咐小厮将王成冄叫到书房。
被唤作王成冄的人,是朱大同的幕僚,朱大同几乎所有的事都要与他商议。
王成冄来了以后,二人在书房里好一番商量,最后朱大同才点了点头,让他亲自去查。
雨过天晴,崔姑娘和曼舟约好的这日,天空白云朵朵,树木摇曳生姿,吹过耳边的风都带着丝丝香气。
曼舟带着阿香到醉香楼的时候,早有一个丫鬟站在门口四下张望。
阿香认出了那个丫鬟,小声道:“好像是崔姑娘的丫鬟小玉。”
正说着,小玉就笑着迎了过来:“历姑娘,我家姑娘早就到了,就在楼上的雅间,我带您上去吧。”
曼舟应了一声,由她引着往酒楼里面走。
这家“醉香楼”并不是普通的酒楼,最便宜的菜也要一两银子,能在这里用餐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
由于“醉香楼”的老板是位年轻女子,平日里的菜色也是迎合女性口味,所以到这里来用餐的几乎没有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