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舟没有发出声音,而是用口型比划了三个字。
顾砚初握紧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点了点头
曼舟轻声说道:“当年,那位被贬为庶人以后,很多人都说他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我看不见得是这样。”
“即使当年,圣上因一时之气废了他,但终究不会糊涂到真的相信他敢弑君杀父。”
曼舟把玩着桌子上的毛笔:“是啊,那个位子迟早都是他的,有什么必要去抢呢。无奈圣旨已下,君无戏言不能更改,不过保他性命倒也不算难事。”
顾砚初懒懒道:“十几年过去了,圣上的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太子迟迟未立,就好像在等什么人一样。”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曼舟道:“方才我去保和堂送药的时候,听说咱们青州城里来了大人物,就住在知府的家里。可是村子里的那些陌生人,却说是古颍县的县令大人家里丢了东西。”
顾砚初的心情显的很愉悦:“古颍县是个好地方。”
他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那封信,我埋在了庙里最高的那棵银杏树下。”
曼舟眨了眨眼睛,喝了口茶,忽然说道:“这茶可真不错,是吴小姐送给你的吗?”
顾砚初啼笑皆非:“在下可是有婚约之人,不敢受陌生女子的东西。”
“吴家可是有花不完的银子,如果能做了他家的女婿,那可真是掉进了金窝里。”
“土财主罢了。”
曼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顾秀才可不要优柔寡断,让吴小姐的心中生出不该有的希望才是。”
顾砚初定定的看着她,唇边扬起一抹戏谑的微笑:“师妹说的是。”
吴家兄妹两个站在水杉胡同外面的马车旁,吴宝成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一拳捶打在车箱上,咬着后槽牙说道:“不过是个穷秀才,还和我装什么清高,不识抬举的东西。”
吴宝珍也是一脸的不高兴,嘴噘的老高,都能挂油瓶子了:“大哥,你不是说顾大哥在清河村住的是茅草屋,一个人无亲无靠,很是清贫吗?他怎么会买的起水杉胡同的那个宅子?”
“听说霍家那位小爷,请顾砚初写扇面就花了一百两,真是有银子没处花了。”吴宝成阴阳怪气道。
听到霍小爷三个字,吴宝珍着实震惊了一下,她瞪大眼睛问道:“大哥,你方才说的是吏部尚书霍大人家的那位霍小爷?”
吴宝成烦躁的拧了眉:“除了他,还有谁那么财大气粗。在书院里,他就天天跟着顾砚初的后面转。”
这位霍小爷名唤霍汀,正是如今在京城中如日中天的吏部尚书霍启枡的小儿子。
霍汀的母亲出身青州崔氏,这次他就是跟随自己的母亲来青州探望生病的外祖母。
吴宝珍虽然惊讶于顾砚初与霍汀的相识,但她更关心的却是其他事情。
“什么师兄师妹,就是个幌子,顾大哥和那个丫头看着关系就不一般。”
吴宝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快收起你的心思,爹是不会同意你嫁给一个穷书生的。”
吴宝珍急着叫嚷道:“顾大哥一定会高中的,他在书院里的成绩不是比你都好吗!”
“不可理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吴宝成气的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看着吴宝珍难看的脸色,她身旁的小丫头说道:“小姐,不如我们找机会教训一下那个丫头,让她离顾秀才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