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情她无权管,也管不了,但至少她希望占行之的双手干干净净的,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出声:“谷曜,不要把人弄死。”
谷曜立即会意:“明白。”
谷曜临走之际,把新拿来的药放到桌子上:“占总,这是今天要换的新药,等下您记得涂。”
话毕谷曜转身离开书房。
占行之走到沙发前坐下,刚拿起药,似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她:“过来,给我上药。”
“你自己不会上?”
伤口又不是在后面。
“手断了。”
“……”
宁喻抬步走过去,没好气道:“睁眼说瞎话呢?”
占行之把人一并拉坐下:“有你在,我还需要什么手?”
宁喻抢走他手里的药:“矫情。”
占行之勾了勾唇,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宁喻抬手捏住胶带,小心翼翼地撕开,拿下那块纱布。
没了纱布的遮掩,那块弹伤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看起来还很触目惊心。
但至少没流血了。
虽然这几天占行之强迫宁喻伺候他,但上药这事,今天还是第一次。
也是她经过他那晚动手术之后,再次见到他的伤口。
宁喻用棉签给伤口四周消毒。
占行之低眉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一手搂着她的腰,闲情逸致地摩挲着:“有事找我?”
宁喻手顿了一下,继续消毒:“你好像很不喜欢子珩?”
“他只是我为了牵制邵文杰的棋子,”占行之声音近乎冷漠,“只要纪子珩在我手里,邵文杰才会乖乖听我的话。”
“所以你才把纪子珩关在这里?”
“是。”
“……”
“当年我母亲死后,我被人送进医院治疗,那一年治疗费是邵文杰出的。”占行之语气平静,“可一年后,他就放弃了。”
宁喻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病情没有改善,无法成为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
原来邵文杰之所以帮占行之垫付当年住院的医疗费,是想名正言顺地收回属于邵蓝沁的那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自己才四五岁的儿子纪子珩。
不料,占行之病情治疗了一年都没有好转。股份拿不到,占行之也无法利用,邵文杰只能断交治疗费,选择放弃占行之。
然而五年后,占行之不仅病情好了,还恢复了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邵文杰见占行之病情已恢复,又重新联系上他,并且同意把占行之带回邵家,让他接替邵蓝沁的位置,掌管邵氏集团。
可实际上,那时候的占行之,只是邵文杰用来暂时接替纪子珩管理公司的工具,一旦纪子珩成年,邵文杰就会把占行之手里的那些股份转移到纪子珩身上,由纪子珩继承公司。
最后,占行之将会一无所有地被赶出邵家。
这些真相,占行之从邵文杰接他回邵家那一刻起,就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表面上听从邵文杰的话,背地里悄悄借助邵氏集团,拿到决策权,重新发展自己的产业。
直到一年前,邵文杰终于知道占行之的真正目的。两人因此闹翻,邵文杰想踢走占行之,可占行之却反过来以纪子珩要挟邵文杰,制衡住他。
所以这就是占行之为什么把纪子珩关在这里,但从不限制他作为一个这个年龄孩子该拥有的东西。
“你要让纪子珩待在这里多久?”
“至少半年。”
“……”
“在邵家,一旦有仁慈,我早就死了,”占行之眉宇间尽是绝情,“宁喻,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