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宋离收敛了不少,带着傅时弈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盘腿坐下,眉目冷清:“季棉说你找我。”
空孑点头,视线落在她旁边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手指掐算,皱起眉头:“这位施主恐有近劫。”
傅时弈瞳仁微凝,面上不动声色:“我会注意。”
四目相对间,空孑神色微动。
宋离单手支腮,哂声道:“有必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吗?”
“你身上血煞之气更重了,”空孑看向她,建议道:“在这住几天?”
宋离慢吞吞道:“我后天要比赛。”
空孑了然点头,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看来看去的,眉心又拧起来,“按理说,你们两个的命数里是没有姻缘的。”
佛门最是邪门,傅时弈不信佛,却也不会在佛门之地说悖论的话,只微微一笑道:“我们的姻缘自己做主,而不是命数。”
“也是。”空孑看的很空,但对于宋离,他始终放心不下:“你的死劫……”
傅时弈侧头看向女生,俊美的眉宇拧做一团。
宋离浑不在意,散漫道:“有劫,那就自会有破劫之法。”
空孑叹了一声:“可是快到了。”
宋离挑眉,啧笑道:“来去一张皮,你不应该对生死看的最淡吗?”
空孑摇头,神色复杂:“这个人是你。”
宋离垂眸,笑了一声,却听不出喜怒:“每个人都在这样说。”
每个人都有目的。
空孑失笑:“最起码在这里,你可以做你自己。”
“啧,”宋离微偏了下头,笑的邪气:“这句话也有很多人对我说。”
她除了自己,什么理都不信,空孑不再去说这些,为两人算了一褂,叹道:“你们两个未来的感情命数我看不清,但能够确定,有一大劫。”
“再大也不过生离死别。”
“倒也是。”
又聊了些别的,宋离说要去隔壁院看看,出门的时候,空孑喊住了傅时弈:“不知能否和施主单独聊聊?”
傅时弈睫毛动了动,低声跟宋离说了两句话后,又回到了蒲团上坐下。
“你们两个的八字,应该是相克的。”空孑转着佛珠,目光慈悲:“她命中劫数奇多,但都大不过死劫。今日观施主面相,也有一劫,可谓是劫劫相扣。”
傅时弈不知信了没信,浓睫煽动:“那不知师父可有化解之法?”
空孑语气飘渺:“佛门讲究心诚,而心诚则灵,施主不信佛,更别说心诚,就只能靠你们自己。”
他说了一大堆弯弯绕绕的,傅时弈多是听懂了。
空孑道:“我闻施主身上有檀香,应是为了清心静气,化解煞气的吧。”
“是不是又怎样呢?”傅时弈淡淡道。
“没什么。”空孑摇头,道了一句:“施主有空可以去鸿渊寺的刑罚堂走一趟。”
这是在送了。
“我会去的。”宋离去过的地方,他自然也想去走一遭。
历她吃过的苦。
“我相信,施主以后还会再来的,切记,心诚则灵。”
出门前,身后又传来空孑的声音,总有些意味深长。
傅时弈脚下顿了一下,转身,礼貌的稍微向他弯了个腰。
外头天已经黑了,寺里灯火点缀,在深山中璀璨又神圣。
子书问他们:“你们今晚还要下山吗?”
宋离摸了把他的光头,笑道:“你去帮我们拿些斋饭,我们自己去房就好。”
这是要住下了,子书眼睛一亮:“好的,我一会儿就给你们送过去。”
宋离对这里很熟悉,带着傅时弈绕过两重院落,来到净禅院。
常有人打扫,这里很干净。
“我七岁那年回到雍州,被人追杀,差点儿丧命,是空孑救了我。”侧头看他一眼,宋离淡如烟的声音响起,解释着:“我在这里住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