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地方有点远,三个半小时的车程才到目的地……三百米之外。

    因为剩下的三百米是上山路,全是阶梯,车上不去。

    “咚!咚!咚——”

    黄昏的橘色天光尽显旖旎,宽阔的山阶两侧梧桐树在秋风中瑟瑟,悠远空灵的暮钟从山顶荡开,响彻整个山脉。

    山顶坐落着一座古庙,庄重肃穆的大门之上,“鸿渊寺”三个金字苍劲有力,古朴威严。

    站在大门外,稍微一仰头,都能看见里头那座高塔,顶端四个檐角各挂着一个风铃,在风中哗啦啦作响。

    似从远古而来,沧桑古老。

    宋离微仰头看着那匾额,温吞道:“这匾额是宋琼真写的。”

    按照族谱上来说,宋琼真是她的祖父。

    她抬脚登上台阶,踏进寺庙大门。

    第一重院子里摆着香炉,香烟渺渺,一看就知道这里平时香很多。

    有和尚在扫地,看见他们,合十行礼,默念佛号。

    宋离散漫道:“捐香油钱。”

    “后边请。”和尚引路,带他们朝着后边的主殿去。

    外边不显,进来才发现,里头很大,假山流水,池塘朱树,庙宇一重又一重,供奉的佛像随处可见。

    走了两重院落,一个容貌清秀的小和尚迎面跑来,剃了光头,但没留戒疤,向他们行礼后,挠了挠光头,有些羞怯的问:“请问女施主是叫宋离吗?”

    宋离点头。

    小和尚眼睛顿时一亮,腼腆道:“我叫子书,师父让我来接你们。”

    越往里走越深,绑着红绸的姻缘树,许愿树在院子里承受着无数人的美好,还有在庙里小住的游在逛。

    “本来是季棉师姐来的,”路上,子书不好意思的道:“但她昨天半夜回来后,说自己犯了大错,要领罚,于是就去隔壁闯铜人阵了,师父就让我来了。”

    “铜人阵?”初七愣了愣,好奇道:“你们这里到底是寺庙,还是少林寺?”

    子书想了想,点头道:“都有。”

    初七:“……”

    傅时弈挑了下眉,略起趣味:“什么样的铜人阵?”

    子书道:“寺里的铜人阵有两种,其中一种是,给前来习武的俗家弟子下山闯的,闯不过就不能下山,这个铜人阵的人员,都是寺里最厉害的师兄们。”

    “另一种是什么?”

    “另一种是寺里的刑罚,”说到这个,子书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打了个冷颤,小声道:“虽然分轻重级别,但我听师父说,自立下以来,无论轻重,进去之后,站着出来的只有一个人。”

    傅时弈和宋离都不问,初七好奇的抓耳挠腮,“谁啊?”

    子书下意识看了眼宋离,张了张嘴,绷紧了嘴巴。

    出家人不打诳语,但他可以不说话。

    初七没发现他的小眼神,傅时弈却敛在眼底,眯了眯眼,垂眸看向女生,漫不经心道:“不会是离姐吧。”

    宋离挑眉:“没奖励。”

    “宋小姐?”初七瞪大眼睛,满目错愕:“宋小姐,你不会真在这儿做过俗家弟子吧?”

    宋离懒散道:“差不多。”

    傅时弈瞳仁微凝,墨眉微蹙:“受的几级惩罚?”

    “不是受罚。”宋离睨他一眼,漫不经心道:“纯粹好奇,就进去玩了玩。”

    “到了,师父在禅房等你们。”就在这时,子书指着前面的院落道。

    初七等在外边,轻车熟路的带着傅时弈进去。

    屋里干净简洁,檀香袅袅,只有一榻,一桌,还有一人。

    那人坐在蒲团上,穿着灰褐色的僧袍,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五官端正庄严,手里拿着串佛珠,身前还有一只木鱼。

    他叫空孑。

    听见动静,睁开眼睛,满目慈悲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