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见康纶不肯罢休,就低声威胁:“康兄,你知道我什么什么吗,我奉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这最多是误会,如何能证明我陷害你了!”

    苏长河垫着脚歪着头,想听听姓周的说什么,姓周的故意闪身,苏长河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忙伸手,一把抓住姓周的裤子。

    说时迟那时快,周公子的裤子愣是被苏长河一把拽了下来。

    周公子只觉得屁股凉飕飕的,脸却涨的发红。

    马车上的苏晓晓皱着眉头,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往外看。

    早有小厮过来,骂骂咧咧的说:“我看你是活腻了,怎敢如此戏耍我家公子!”

    苏长河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公子在众人面前被拔了裤子,哪里还有脸逗留,拔腿就要走。

    苏长河一把拉住他,扯着他的腰带,连声赔不是:“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滚开!”那周公子恨不得拿刀活劈了苏长河。

    “咦,周公子找的,可是这没玉佩,环佩上有个‘周’字。”苏长河与周公子拉车之际,竟从他怀里掏出一枚玉佩。

    围观的学子一片哗然:“就是这个,周公子前些日子拿给我们看过!”

    苏长河做出恍然大悟状:“哦,原来玉佩并没有丢,你们是故意陷害康公子的,是不是嫉妒康公子学问比你好,怕会试的时候把你比下去了?”

    “真是想不到啊,周承业看着道貌岸然,没想到心思如此龌龊,竟平白无故陷害康纶偷盗,这不是明白着不打算让他考试了吗!”

    “周承业虽然家大业大,可学问不过尔尔,就算少了康公子,他也未必会高中!”

    “谁知道除了康纶,会不会还有别的目标,毕竟人家财大气粗!”

    “你这话说的有理,前几日他还与我称兄道弟,没准就在想法子对付我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方才有多维护周承业,现在踩的就有多狠。

    周承业围着小厮送来的布匹,语无伦次的说:“不是这样的,玉佩怎么会在我身上!三宝,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那小厮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公子,你就说借奴才几个胆,我也不敢呀,我明明把玉佩放倒康纶床底下了,谁知道它怎么又到您手上了!”

    小厮全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周承业叹了口气:“你这头蠢驴!”

    现在还有谁看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家都替康纶不值,不等苏长河煽风点火,就有人喊道:

    “方才那位小公子说了,若是冤枉了康公子,就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周公子,你就别墨迹了!”

    “快点快点,这都快到饭点了,别耽误我们吃饭!”

    周承业欲哭无泪,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康纶自知出身不好,一直低调谨慎,与人为善,却被如此算计,他心中郁结,忍着伤痛分开两腿道:“大丈夫一言九鼎,请周公子履行承诺吧!别忘了,大喊三声,是你故意陷害我的。”

    周承业的小厮三宝跪了下来:“康公子,你大人大量,让我来钻成不成!”

    苏长河冷眼道:“那你问问你家主子,以后让你当主子,他当奴才行不行?周公子,怎么说康公子也是太子亲口夸赞过的人,你不冤。”

    苏长河搬出太子,周承业不敢再造次,咬着牙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忍着屈辱从康纶胯下钻了出去,还喊了三声“是我陷害了康纶!”

    康纶听完,哈哈大笑起来,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解气过。

    不知是伤的太重,还是笑的太用力,康纶一头栽倒再街上,不省人事了。

    周承业才不管康纶的死活,他裹紧身上的布匹,咬牙切齿的说:“今日是阴沟里翻船了,这仇,我一定会加倍讨回来!”

    见康纶不省人事,大家都只敢远远观望,谁也不想自找麻烦。

    苏长河凑过去,探了探康纶的鼻息,还有气。

    苏晓晓吊着奶壶,被康纶整的目瞪口呆。这是高兴死了?乐极生悲啊!

    苏长河也顾不得许多,晓晓说康纶是个厉害角色,可不能便宜了别人。

    他叫来随从,将康纶搬上马车,康纶一动不动,他央求道:“你可别死我车上,我好心救你,你可别害我呀!”

    苏晓晓惬意的喝着奶,心里嘀咕他死不了,他命硬着呢,这种情况,小场面!

    苏长河这才稍稍放心,这里离国公府比医馆近,他快马加鞭回了国公府,反正府里有府医。

    苏长河看见赵婉月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我捡了个人回来,快叫府医!”

    赵婉月见那人奄奄一息,赶紧命家丁将人抬到厢房,请府医去看。

    府医把了脉,说伤势不算严重,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要害。

    “那他为何一直不醒!”苏长河急呀,母亲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她一直不相信康纶是他捡回来的。

    可气的是,话痨妹妹苏晓晓现在愣是安静如鸡,也不用心声替自己解释解释。

    府医捋了捋胡子,皱着眉头说:“按理来说不应该呀,待我替他再扎几针!”

    片刻功夫,康纶的脑袋就变成了刺猬,可他还是一点也不动。

    府医有些尴尬,思考了半晌道:“兴许是有内伤,待我再开个方子。”

    苏晓晓终于沉不住气了,唆着手指头道:你们听不见他肚子咕咕叫吗,他是饿晕的呀,再治下去,怕真的要内伤了!

    苏长河恍然大悟,脱口而出:“原来是饿的!”

    见府医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他抓了抓脑袋解释道:“你听,他肚子咕咕叫呢!”

    三碗参汤下肚,康纶终于醒了。

    他砸吧着嘴说:“真是个美梦,一直在吃好东西。”

    屋外,苏灵溪怀疑的问苏长河:“你确定他将来会是算无遗策的大谋士,怎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兄妹俩说的认真,完全没有主意到赵婉月抄着扫帚,满面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