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收好吊坠,朝着沈轻语笑了笑,全然不惧她灼灼的目光。

    她拍了拍苏长河,想让他带自己回去,可折腾半天,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苏晓晓放弃努力,心满意足的啪在苏长河肩头。

    可以回家吃肉粥了,这里好臭!

    苏长河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广场,再看了看始作俑者,妹妹也太牛了,东海龙王都能听她的话。

    这事不能再瞒着了,得告诉爹娘妹妹这通天的本事。

    他俩哪里知道,早有人惦记上苏晓晓怀里的吊坠了。

    好在晓晓有分寸,这泥污雨只下在沈轻语周围,被淋的都是沈天佑请来的同僚,还有沈轻语的信徒,但是那腥臭味却久久不散。

    兄妹俩没走多远就有暗卫在苏长河耳畔嘀咕了几句。

    苏长河挑眉一笑,可算寻到合适的机缘了,他摸了摸晓晓头上稀疏的头发,宠溺的说:“晓晓,咱们绕路去捡个人如何?”

    苏晓晓啃着磨牙棒,笑呵呵的看着苏长河,这就是同意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文林街,这里是书生聚集的地方,上京赶考的学子大多住在这条街上。

    此时,前方道路已被人群堵塞,吵闹声不绝于耳。

    苏长河下了马车,带着苏晓晓挤进人群,只见上次诗会夺魁的康纶,正被人按在地上痛揍。

    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凶巴巴的说:“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连咱们公子的东西都敢偷,给我往死里打!”

    旁边站了个穿靛蓝锦袍的男子,他悠闲地摇着扇子,假模假式的说:“康公子,缺钱可以同我说,我接济你就是了,怎么能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真是丢了咱们读书人的脸!罢了罢了,念在我们相识一场,只要你把东西还我,此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苏长河挑眉,这人真是狠毒,若是康纶认下偷盗之事,就是德行有亏,无论他有多大才学,科考时,单凭这一点,他的成绩就会作废。

    地上的人康纶被打得浑身是伤,鼻口流血,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旁边的人指指点点:“周公子真是大人大量,这事要是扭送到官府,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得收监呢,康公子,你就承认了,也免去皮肉之苦!”

    康纶梗着脖子:“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那东西不是我拿的!”

    周公子的贴身小厮言之凿凿:“可今日只有你去过我们公子房中,之后公子的传家玉佩就不见了,难道那玉佩长脚飞了不成!”

    康纶闭上眼睛,他出身贫寒,靠着抄书,挣几枚铜板,才能在状元楼柴棚觅得一个栖身之地。

    今日他去给周公子送手稿,小厮说周公子有事外出,让他将手稿放在桌上即可。

    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康纶如何看不出,只恨自己没有多留个心眼,不该进了那房间去。

    夏日宴那日夺魁,他本以为给自己多了一个筹码,却不曾想,是给自己树了不少敌人,在场的谁又真心愿意他能安然应考。

    “东西不是我偷的,打死我我也不会承认,周公子要报官还是如何,须听尊便!”康纶知道自己今日这个偷盗的污明是背定了,但文人的风骨让他不愿被威胁。

    康纶,救他、救他,这可是个宝贝,不然就被别人抢去了!

    苏晓晓记得,书里面,这个人被大皇子收为己用,替他出谋划策,扳倒太子和他们一家的计谋,可都是他出的!

    苏长河微微一笑,夏日宴的时候,晓晓的心声就提了一嘴,康纶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了不让他变成敌人,只好和他做朋友了。

    只是这个康纶聪明绝顶,又十分执拗,苏长河在等一个契机,果然让他等到了。

    周公子一脸怜惜的看着康纶说:“康兄,我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只要你将玉佩还给我,此事咱们就当没发生过,以康兄大才,金榜题名指日可待!”

    苏长河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周公子,心里直骂娘,你都吵得所有学子知道他是盗贼了,康纶如何还能科考。

    康纶眼里满是愤怒:“我并未曾见过什么玉佩,如何能还你!”

    姓周的朝大家拱了拱手:“列为兄台,不是我非要为难康兄,若是钱财之类等我,丢了也就丢了,可这玉佩乃周某传家之物,实在是重要的紧,康兄不愿配合,在下之好让人搜一搜了!”

    早有那想讨好周公子的人嚷嚷着说:“康纶真是给脸不要脸,搜他和人赃并获,看他如何抵赖!”

    “搜,搜,搜!”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苏长河上前一步,十岁的孩童脸上稚气未脱,声音却响亮的紧:“周公子是吧,我想问一下,要是搜不出来,你当如何!”

    姓周的早已经成竹在胸:“若是搜不出来,在下亲自给康公子道歉!”

    苏长河冷笑一声:“康公子被你打的伤痕累累,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盗贼,你亲自道歉就完了,这也欺人太甚了!”

    “那这位小兄弟以为如何?”周公子有些烦躁的问。

    苏长河最恨这仗势欺人之辈,决定好好治他一治:“若是没找到东西,周公子不仅要付康公子的药费,还要从康公子胯下钻过去,大喊三声‘是我陷害了康公子’,如何!”

    “就依这位小兄弟所言!”东西是他小厮亲自藏的,哪能找不到。

    他们将康纶身上搜了个遍,一无所获,又到他住的柴棚去搜。周公子的贴身小厮直奔目的地,却什么也没找到。

    他心头一惊,玉佩他明明放在这了,怎么会不见了。

    他记得额头只冒汗,带着大家将柴棚搜了哥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他战战兢兢的来到自己主子面前:“公子,东西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姓周的差点原地爆炸,玉佩不打紧,他信誓旦旦的答应了,找不到玉佩,要从康纶胯下钻过去,现在该如何是好。

    “给我好好搜,我就不信了!”姓周的已经急得面容扭曲了。

    那些人又将柴棚地毯式搜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周承业扶起康纶,陪着小心说:“康兄,这事是误会,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会,我一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还有,以后别住柴棚了,这状元楼的天子二号房我给你包了。”

    康纶艰难的从地上起来,面若寒霜:“周公子,康某虽穷,也有几分傲骨,方才你答应过这位小公子什么,还请兑现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