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顾及她病情未愈,傅司九也不用克制的这么辛苦,他含吮住,哑到几不可闻:“这是犯规,以后再敢为了别人,伤着自己,我真会生气。”
不只是她雨天带病出门。
还有她明知许家的内情,却隐忍不言,自己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徒步行走八年。
傅司九没有那么强的道德感,他长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他不吃人,人要吃他,大家戴着作为人的面具,掩饰着体内的野兽行径,靠吞噬别人存活。
冯芜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他无法责怪,他不能因为自己道德标准低,就认为她高一些是刻板、是傻。
当黑成为常态,白就成了异类,可许多事,一向不是以数量取胜。
冯芜被他亲的神智不清,加上呼吸不畅,怂了,连忙点头应承。
傅司九咬她脸蛋:“几天功夫,给我们小B饿成小A了,你拿什么赔?”
“......”
啊!!!!
这个!!!
老色批!!!
下午,林素带着小力来了医院。
大约没想到会正面撞上傅司九,林素眼神生了怯,小心翼翼地推着小力上前:“快跟姐姐打招呼。”
小力不懂大人间的龃龉,脆生生道:“姐姐。”
冯芜冲他招手:“这个大哥哥是姐夫。”
小力点头:“姐夫。”
傅司九勾唇,从抽屉里翻了个红封,现场装了个红包递了过去。
“不用不用,”林素紧张到头皮发麻,“您太气了。”
冯芜对她淡淡的:“没关系的阿姨,大人归大人,他还小。”
林素有错,却错不致死,始作俑者,是冯厚海和许星池。
说到底,冯芜身边这些人,没有绝对的恶,也没有至纯的善,大家不过都有私心,都是利己主义者罢了。
“病好些了吗,”林素眼神闪躲,不敢往傅司九的方向看,“你爸爸不大放心...”
“好多了,”冯芜捏捏小力的手,“阿姨,您不用瞒我,就上次我在亲戚们面前逃婚,他脸都丢尽了,怕是不会想来见我的。”
林素视线迅速看了眼傅司九,慌张道:“不是、不是,你离开后,公公...你爷爷大发雷霆,他认为、认为你爸爸一定是亏待了你,命令你爸爸去姐姐...你妈妈墓前跪了半天。”
“......”冯芜禁不住怔了。
她与爷爷的关系并不亲近,冯建贤向来严肃,不爱跟小孩玩,他是一位典型的男性长辈,严肃、内敛、低沉,冯芜对他,就是晚辈对长辈应有的尊敬,没有别的祖孙那般亲昵。
她没想到,这一场逼婚事件中,曾有人,为她做过主。
曾有人,认为她,受了亏待。
冯厚海和林素对外的名声,保持的一直都很好,即便有些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谁都看不见,这些所谓的“好”之下,藏着一个小孩子的委屈。
冯建贤不问三七二十一,以雷霆之势下了结论,甚至都没多问几句,就强势地认定,是冯厚海亏待了她。
冯芜鼻音忽然重了:“爷爷回去了吗?”
“嗯,”林素小声,“说,他以后会定期过来,让你爸...绷着点皮。”
“......”
听到老人家回去了,冯芜心神恍惚,直到她一只手被握住。
冯芜抬眼,恰好撞进傅司九深邃的眼中。
男人朝她笑,宠的不得了:“过段时间,我带你去拜访爷爷。”
有些人的爱深沉,它像包罗万象的大海,一个错眼,就容易忽略掉。
“还有、还有,”林素越发小心了,“昨天,许坤...备了厚礼,登门道歉,你爸把他打出去了,说以后跟许家再不来往。”
冯芜精神疲累:“冯家跟许家的事,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