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力竭地顺势的倒在祁随卿的怀里,奄奄一息的喘着大气。

    那原本清澈清灵的眸子,此刻映满了猩色恨意。

    我,我没了灵根,以后你再也见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吗?

    祁随卿抱紧了我,没有说话。

    我又虚弱地咬牙再问一句。

    你恩家仇报,你,你负了我……这些你知不知道?

    一声哽意,祁随卿埋在了我颈窝边,双手都是血。

    他抱着我。

    苑,苑苑,你不会死的,我跟你保证。

    我必须这么做。

    我笑了笑,仍然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

    只觉喉间一阵猩甜,口吐浓血。

    哈,哈哈哈哈我,我究竟是吃了什么癞蛤蟆心,竟会以为,当人好。

    如果我还是,还是将军府后山的大熊猫该有多好,从来不认识你该有多好……

    意识逐渐模糊,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可嘴里仍然念叨着绝不原谅的尾音。

    也看不到,自我闭上眼睛后,祁随卿掩盖了许久愧疚的神色。

    他刚抚摸着我的苍白唇色。

    房门终于被春喜撞开。

    春喜看到地上的我,才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哭着把我抢了过来。

    祁随卿帐然若失,踉踉跄跄站起了身,可才到门边,就吐了一地闷血来。

    春喜大喊:夺妖灵根,这就是反噬,不知道将军的金姑娘,受不受得住这个罪孽!

    祁随卿拳头倏然攥紧。

    受不受住,我不知道,但金言不会死,那就行了。

    其余的,我会用一辈子赔偿给苑苑。

    春喜呸了一声。

    一辈子?可别来恶心我主子!没了灵根,她会开始疯,开始傻,奴婢那个纯善温软的主子都不会回来了。

    你赔得起吗?

    祁随卿踉踉跄跄走了。

    没有人给春喜一个答案,她的主子还回不回得来?

    13

    我昏睡的这几天,妖医几乎要踩烂了将军府上的门槛。

    同时,我也在第七天慢慢苏醒。

    醒来,我感觉到有一些记忆残失,我不知道我忘记了什么,可我就是我忘了很多东西。

    我看见妖医会觉得烦。

    我看到爹爹和祁随卿会觉得厌燥。

    我不想吃饭,不想喝盆盆奶。

    砸东西,撕东西,成了唯一能发泄的方式。

    他们,都说我是疯了。

    14

    一日,我跑出了院子,就看到了满目的红色布料喜庆地挂满了将军府。

    还听旁人说。

    将军府上好久没喜事了。

    夫人好像还没有被休弃,将军以正妻之礼纳金姑娘为妾,未免也太……

    哎呀哎呀,谁让夫人疯疯癫癫,你看看她自嫁进门,可担过一日主母本分?

    我突然冲在她们的面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开始疯叫,扯她们头花,抬腿乱踹。

    啊,你才是疯子,你才是!

    纳妾了,祁随卿纳妾你们骂我做什么!你们才是疯子!啊!啊啊啊!

    我很快被推开。

    一看到春喜担忧的脸色,我就安静了。

    我,我又打人,对对不起。

    呜呜呜呜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就是哪哪都难受。

    春喜红着眼睛,抱紧了我。

    没事没事,是她们该打。

    15

    我又被春喜哄着回去。

    其实我能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唧唧喜欢别人了。

    比如我忘记的事情越来越多。

    日子一久,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忘得东西越来越多,没事的时候,我就拿札记写,拼命写,我不想忘记。

    唢呐声起的那一天,我一下子惊醒了。

    呆呆地看着外面。

    春喜才进门,我就赤着脚跑了出去。

    哇呜,有人成婚啦,我要去吃糖糖。

    吃糖糖!

    一个人闯进喜堂的时候,我看到一对新人正在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