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飞挂了电话。
抱着那个瓶子坐在沙发上等着乔勇。
大堂里的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华府饭店是涉外饭店,时不时有白种人经过。
虽然目前国内的外国人不多,有外国人经过时,往往引起人围观。
易飞却见怪不怪。
当初在书文电器公司时,他和太多的白种人打过交道。
但经过的人。
无论是外国人还是国人,看到他抱着一个瓷瓶坐在沙发,都会好奇的看向他。
易飞倒是无所谓。
他知道,自己这样子像极了一个拿着个假古玩来忽悠外国人的古玩贩子。
一个女服务员走过来,“先生,这里不允许买卖这种东西,请您出去。”
她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狠的话。
眼神里带着明显的鄙夷和少许的惋惜。
鄙夷的是华夏人的脸都让这种人丢光了,惋惜的是这么帅气的一年青处却不学好。
易飞看着她,“我不是卖这东西,我住在这里,在等人。”
服务员看着有二十来岁,长得也挺漂亮的,身材也可以。
就是脸上那刻薄和莫名的高傲表情破坏了她的美感。
易飞想不出来,她的优越感从何而来。
要说吧,自己是华府饭店的人,按他的想法,顾是上帝。
这个女服务员他没有见过,想来是刚换班来的。
女服务员显得有些不耐烦,“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就是弄个赝品,在这里准备坑外国友人吗?还不卖,不卖谁拎着这种东西到处跑。”
经常有人,在这里和外国人搭讪,推销些假的古玩。
不卖?
不卖,抱着这么大的一个瓶子,有病吧
还有一种人,每天穿得人五人六的,跑到大堂里吸引外国一个女友人的注意力。
这种人更让人恶心。
这个青年更有可能是这种人,他那张脸蛋绝对能让大部分女人心动。
“外国人是你爹啊?”
易飞毫不气的说:“我是哪种人?我这是赝品?没见识,把你全家都卖了,连这个瓶子的零头也付不起。”
他最讨厌这种一副崇洋媚外嘴脸的女人。
当然男人崇洋媚外更让人厌恶。
如果她仅仅是驱赶自己也就算了,可说到外国友人时那副嘴脸让人受不了。
还外国友人,友你妹啊。
女服务员脸红了,“你……出去,否则我叫保安了。”
“等一下。”
一个二十多岁金发碧眼的女人走过来,“先生,这个瓶子能让我看看吗?我叫瓦里娅,来自莫城。”
女人个头和易飞差不多,接近一米八了。
长裙,平底凉鞋,头发披散着,算是个白种美人吧。
易飞把瓶子递过去,“你看看没问题,可得小心了,打破了你不一定赔得起。”
原来是西北老大哥那里人。
中文倒是讲得非常好,很标准
就是名字有点怪,那里的女人不是都叫什么娜什么娃吗?
她却叫娅,还叫瓦里娅。
瓦里娅接过瓷瓶,仔细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她懂不懂古懂,看得倒像那么回事。
乔勇从外面走进来。
这家伙穿着倒是随意,白色的体恤,灰色大短裤,脚上一双拖鞋。
他看到易飞和一个外国女人拿个瓶子在看。
那瓶子不是留在文斋的那个东西吗?
民国仿清的东西,不值钱。
易飞总不是因为这个把自己叫来的吧。
还说有重要的事。
啥重要的事?看他如何忽悠外国大妞?
乔勇也不说话,坐在沙发上拿出根烟点上,津津有味的看着两人。
他想看看易飞能捣什么贵。
还别说,就这小子的个头、长相,确实能吸引洋妞的眼光。
瓦里娅看了会,微微摇头,“先生,我是华夏通,这个瓶子不值钱,最多值2000块钱。”
她其实不太懂华夏瓷器,尽管家里收藏了很多。
如果让她看,每一件都非常华丽,价值连城。
但她知道,这种地方是买不到好东西的,都是仿品,两千块钱算高价。
“你可拉倒吧。”
易飞拿过瓶子,“你不是说你是华夏通吗?这是雍正年间官窑,还最多值两千块钱,你出两千块钱,我最多卖给你这么点。”
他在瓶口比了比,觉得比的太多了,两个手指又合拢了下,就剩下一毫米的缝隙。
瓷器这时候价格已经上去。
不像家具和字画才刚刚流行,价格还低的离谱。
清中期的瓷器价格差别也大。
几百万的成交价已经很平常了。
乔勇似笑非笑的看着易飞。
这外国娘们是个懂行的,这玩意也就值两千块钱。
候金学都说过是民国仿清的制品,这小子愣说是雍正年间的。
不过,他那表情还真像,在外国人面前一点都不紧张。
也是,这家伙在喷子指着头的情况下都不紧张,别说一个外国妞了。
瓦里娅笑起来,“你如果想卖的话,我可以出五千。”
她确实有些喜欢这个瓶子,虽然上面的画不是那么绚丽,但显得很清爽,是另外一种风格。
女服务员插嘴说:“你还说你不是卖东西的?你这是干什么?”
“你给我闭嘴。”
易飞说道:“我说卖了吗?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要卖了?”
女服务员不理他,而是拉着瓦里娅说:“小姐,你不要上当,他就是个小憋三,骗子,这瓶子市场上有的是,也就值两百块钱。”
到古玩市场,最多的就是这种东西。
几十甚至十块钱就能买到比这个好的。
瓦里娅却连连摇头,“不,能值五千,他长得很帅,不是憋三。”
乔勇“噗嗤”笑出声来。
他么的,瘪三和长得帅的有关系吗?
这名女服务员也厉害,她居然说易飞是瘪三,是骗子,有胆量。
女服务员哼了一声,“他就是瘪三,骗子。”
易飞眉头皱了起来。
你说就说吧,咋还人身攻击起来。
自己从头到尾也没得罪她,就说了句外国人是你爹啊。
他扭头问乔勇,“这种饭店还有这么没有素质的服务员?”
就算是这个年代。
在这种涉外的酒店,也不应该有这样无礼的服务员。
乔勇说道:“这种饭店的服务员,总有一些稍有点背景,就自以为是的人,谁让你是华夏人呢,你要是个外国人,就你这长相,她早就扑上去了。”
他也厌烦这种人。
见外国人像见了爹一样,哪怕是个要饭的。
还别说,在这种饭店当服务员,一般人还进不来。
女服务员怒了,“你说什么?”
看她那架式似乎要扑上去撕了乔勇。
乔勇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那服务员,一定一句的说:“我说你是个有眼无珠,狗眼看人低的大傻X。”
易飞是不是骗子不知道。
这年头,能挣钱的多半也不见得比骗子高尚。
挣大钱的,有哪个敢说自己挣的钱都干干净净的。
但他绝不是瘪三。
他要是瘪三,他乔勇不是连瘪三都不如。
女服务员想冲上去打乔勇,可又不敢,恼怒之下,“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溅了乔勇一脸。
易飞耸耸肩,“本来斗个嘴的事,非得把事情闹大。”
这“呸”的一声,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以乔勇那德行。
他能忍下这口气才怪。
易飞没想到,。
乔勇用手擦擦脸上的口水,转向易飞说:“易兄弟,你把我约来啥事,看你拿个破瓶子忽悠洋妞,还是专门把我叫来,看我的笑话。”
他虽然口气平缓,但眼中的怒火是隐藏不住的。
“到我房间里说吧。”
易飞站起来,向电梯口走去。
那女服务却拦住他,“拿出你的房门钥匙,否则别想上楼。”
她认定易飞没有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