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女人叫苗丽云,沪城人,五年前去了邻省当知青,三年前父母帮她联系了招工单位,她开开心心地踏上返城火车,可却因为一时好心,被人贩子给卖到了这儿。
“那女人抱着个孩子,看起来很纯朴,不会说普通话,也不认识字,看起来很可怜,当时我因为转车,要在火车站停几个小时,那女人下车了,说要去找亲戚,她拿了个字条,上面有写地址,但她说不识字,央求我帮她一起找,我想着还有好几个小时才上车,就答应了,结果她带我到了偏僻的巷子里,我就被……”
苗丽云恨得咬牙切齿,她恨自己识人不明,恨人贩子的狠毒,恨这个村,恨买了她的马老三。
要不是回家和父母团圆的信念支撑着,她早寻死了。
“马老三买了我,我不从,他打断我的双腿,将我用铁链栓在地窖里,强暴了我……一个月后,我答应和他安心过日子,没再反抗过,我怀了两次孕,我根本不想生出孽障来,所以我故意给马老三灌酒,
他一喝了酒就会兴奋,我的孩子没了,流了很多血,虽然我很痛,可看到马老三一家心疼难受的模样,我又好开心,我绝对不会给这些畜生生下后代的,他们不配!”
苗丽云说着说着就哭了,这地狱般的三年,快将她逼疯了。
好多次她都想和马老三一家同归于尽,可她不甘心。
爸妈肯定还在等她回家,她不能死!
其他女人和苗丽云的遭遇差不多,有被人贩子拐的,也有被亲生父母卖了的,总共是32个拐卖妇女,有5个神智失常,18个生了孩子,已经被打服了。
这18个女人甚至不愿回家。
“回去了会被人笑话,还不如就在这儿生活,再说我也舍不得孩子。”
她们都是这样的说辞,夏青青并不意外。
很多被拐卖的妇女,生了孩子后就会变得老实顺从,甚至还会变成买方。
和苗丽云一样坚定要回家的八个姑娘,她们买来的时间都不长,没来得及生孩子,还有5个神智失常的,肯定不能再待在这儿,得送她们去医院。
村里有卡车,是煤窑用来拉煤的,夏青青去看了黑煤窑,在半山腰上,煤窑很简陋,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只有一台风扇,连接一根管子,给矿洞里加氧。
苗丽云说,这个煤窑一年要出十来次事故,最严重的一回,矿井里的十几人都被压了,一个都没救出来。
十几人里只有三个是村里人,剩下的都是骗来打黑工的,没有工资,只管三顿饭,不干就揍,比解放前的地主还黑。
村里人死了,村长一家赔一千块,其他打黑工的死了就死了,埋都不用埋,就埋在矿井里。
还有一些是被马老三打死的,马老三是管煤窑的监工,手上人命有好几条,萧文林就是他打死的,村里人都习以为常,也不会说出去。
夏青青叹了口气,别说现在,就算再过十几年,这种事依然存在,希望有一天,真的能天下太平吧!
铁牛开卡车,捎上了14个女人,夏青青开小车,一起回县城。
至于村里几百人,反正死不了,用不着管。
马路上还躺着一百多人,他们手脚都被打断了,爬都爬不动,现在是寒冬时节,躺在地上吹冷风,他们都快被冻成石头了。
夏青青他们走了十来分钟,几辆军用卡车就开进了村子,卡车上都是装备整齐的武警,是隔壁县驻扎的武警部队。
武警看到了路边快冻僵的村民们,他们停车跳了下来,看到这些人的惨状,都面露震惊。
“难道有人先来了?”
带队的是连长,他收到上级命令,带了一连队的武警,去马家村救四个人,二男二女。
马家村的恶名,他们虽然驻扎在隔壁县,但也听说过。
去年公安去马家村解救被拐妇女,被马家村的村民围困,有个公安还被打成重伤,最后他们武警过来,才将公安给救出来。
他们查看了村民们的伤势,就确定不是部队的同志,部队不会对百姓下这么狠的手,尽管他们也很想这样干,但得遵守部队的规矩。
武警们将百来号村民,都抬上了车,送回了马家村,村里的男人都被打断了四肢,躺在地上哀嚎,女人小孩则躺在屋子里,瑟瑟发抖。
很快,他们就了解清楚了,那四人根本用不着他们营救,人家自个就把全村八百多人给灭了。
而且据村民说,最狠的就是那个最漂亮的女人,会下毒,把马老三给变成娘们了。
武警们找到了马老三,看到他鼓胀的前胸,所有人都沉默了。
“救救我,我不要当娘们,救救我……”
马老三哭着哀求,他现在的胸,比村里所有女人都大,以后他还怎么出门?
武警们集体抽了抽嘴角,撇过头笑。
这毒药虽然阴损,但对付马老三这样的恶人刚刚好,他把女人当成牲口一样,那就让他变成女人,真是妙极了!
“收队!”
连长吼了声,不到一分钟,所有武警都站好了队,离开了村子。
“救救我,别走!”
“送我们去医院!”
后面响起了哀嚎声,但武警没理会,他们收到的命令,是营救夏青青四人,不是救这些村民。
他们很快回到了营地,和领导汇报了马家村的情况。
领导打去了沪城军区。
“秋白,你爱人是制药高手?”领导感兴趣地问。
“是的,她医术还不错,高叔,我媳妇怎样了?”
沈秋白语气着急,耿新华给他打电话,说青青遇到了危险,还说了马家村的蛮横凶残,他便打给了离青青最近的高叔,请求高叔派武警去救人。
“你媳妇那么厉害,哪用得着别人救,他们四人就把马家村给灭了!”
领导打趣了句,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沈秋白失措,以前就算面对再凶残的敌人,这小子都面不改色,心跳都不会变,现在娶了媳妇后,倒是变得正常了。
沈秋白这才安心,笑道:“谢谢高叔,回头我请您喝酒!”
“你喜酒我都没喝上,这顿酒肯定得喝,下次带你媳妇来我这喝!”
“一定,回头给您寄几张膏药,治老寒腿效果很好,我媳妇配的。”
“那敢情好,抓紧时间寄过来,我这几天腿不得劲呢!”高叔不气地催。
他的老寒腿是打仗时,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趴着落下的毛病,年轻时还好,上年纪后就不行了,冬天发作起来难受得很。
“你小子福气是真不错,娶了这么个好媳妇!”高叔笑道。
“我也觉得。”
沈秋白嘴角上扬,素来淡漠的脸上都是得意,旁边的贺卫国看得直撇嘴,嫌弃极了。
等他挂了电话,贺卫国问:“你媳妇没事了?”
“没事,青青给村里下药,全放倒了!”沈秋白笑着说。
贺卫国眼睛一亮,急切地问:“你媳妇这药能量产不?”
沈秋白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我回头问问。”
“你抓紧时间问问,要是这药能量产,打仗可就轻松了!”
贺卫国十分期待,边境的战役打得水深火热,战士伤亡不少,还都是年轻战士,他心疼啊。
“等青青回来我就问,她后天应该回来了。”
沈秋白能理解贺卫国的急切,他也希望这种蒙汗药,能普及到战场,少一些伤亡。
夏青青并不知道她的蒙汗药引起了军区的注意,她现在在县城,那五个精神失常的女人,给送去医院救治了,医药费她也垫付了。
其他八个女人,她也出了路费,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至于苗丽云,则和他们一起回沪城。
萧文林的尸体也火化了,第二天他们便回沪城了,等他们离开县城后,公安才知道马家村的遭遇,村长打电话报的案,希望公安能抓捕夏青青四人。
公安去了趟马家村,看到昔日跋扈的村长,只能躺在床上呻吟,他们心里爽极了,好想冲夏青青他们竖大拇指,干了他们一直想干又不能干的事啊!
至于村长的要求,公安都打哈哈应付过去了,又没出人命,他们懒得管。
又过了一天,夏青青他们到沪城了,还有一个小时,就能进市区。
越靠近沪城,苗丽云就越沉默,坐立不安。
“别怕,如果你家里没有好的安排,就来我厂里上班。”
夏青青递给她一张名片,苗丽云眼睛亮了下,忍不住问:“你……你不觉得我脏吗?”
“脏的是马家村的男人,不是你,你很勇敢,以前的事都忘了,以后你肯定会越来越好!”
夏青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冲她微微笑着。
“嗯!”
苗丽云使劲点头,马家村那么难的三年,她都熬过来了,现在回到了家乡,再怎样都不会比马家村更难了,她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一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市区,苗丽云父母都是纺织厂的职工,住在厂里的家属楼,夏青青送她到了家属楼下。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正是职工下班时间,家属楼下人挺多,苗丽云不敢下车,等楼下人变少了,她才下了车。
“上楼吧,等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夏青青鼓励地看着她。
“嗯,谢谢你们!”
苗丽云对着车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上了楼。
“丽云?哎呀,你终于回来了,你爸妈都急死了,快回家!”
大妈的大嗓门传了出来,夏青青笑了笑,让铁牛开车走了,她想沈秋白和小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