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
“……c?”
“看我舌头,要卷起来。姜渺渺努力张大嘴巴示范,“ch~”
蒿草非常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舌头顶着牙齿说:“c——”
“舌头再卷上去一点,顶着上颚。”
蒿草眼神懵懂:“c?”
姜渺渺摇头:“不对,是ch,不是c,跟着我念,ch!”
费了半天劲,蒿草终于学会了“ch”。
“对了!说对了!”
姜渺渺瞬间亮起,鼓掌,不仅竖起大拇指夸赞,还凑上前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真棒!”
好乖,我女儿真是太可爱了!
蒿草被亲得整个人都是晕乎乎,脸颊滚烫,嘴角羞涩地上扬。
姜渺渺又手把手教她写在拼音练习本上。
她写一个例子,蒿草再照着写。
姜渺渺坐在旁边看着,偶尔纠正。
蒿草今年七岁,姜渺渺打算过了年就送她去读小学一年级。
小姑娘性格内向、胆小,瘦弱的身躯显得格外可怜。
刚来新家的第一天,亦步亦趋地跟着何阿姨,抢着给她帮忙,想通过干活来找寻一点安全感。
何阿姨当然不敢指使她干活,叫她去玩,摇头。坐下,也是摇头。
何阿姨心里嘀咕这孩子是个傻的,看她可怜了,提点了她几句。
“你傻啊,你跟着我做什么。陈先生领养了你回来,你就是他的养女,你该多亲近太太,那以后就是你养母。”
蒿草仍是摇头,她不敢。
挺着大肚子的漂亮姐姐,让她感到害怕,根本不敢接近。
姜渺渺于是特意去借了郭强小朋友一年级的书本回来,自告奋勇辅导她学习。
辅导孩子不是个轻松活,现代很多家长为此疯狂,崩溃痛哭。
尤其是面对学习领悟能力不强好奇心重的人。
你教东,她说西。
一加一为什么要等于二?
为什么要读书
姜渺渺就没这个烦恼,她爆发出了极大的热情。
蒿草不是那种一教就会一学就懂的孩子,可能今天刚教会,明天就忘了。
但姜渺渺还是乐此不疲。
她刚化形,学习人类知识的时候,比蒿草还要难教。
是怎么教都教不会能把人当场气疯的那种。
记忆里好像有人耐心地指导她……
姜渺渺记不清是谁了,她记性向来很差。
但她却莫名其妙被那段快乐的日子温暖了。
陈聿为都对她的教学热情感到很意外,毕竟她曾经是个连练字都写找抢手的人。
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歪理。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不学!打死都不会学的!
你要逼我进步,肯定是嫌我咯,那就离婚呗……
陈聿为问过姜渺渺原因。
“提前练习呀,对付儿子的时候就有经验了。”
姜渺渺拍了拍他肩膀,眼神充满了期待。
“你也趁早开始练习吧。”
在原着中,蒿草并没有被陈聿为领养,她在孤儿院遭受了很长时间的霸-凌,直到女主出现,才得到救赎。
蒿草似乎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类型配角。
按照原着剧情,女主一直资助她,读了大学后便与女主断了联系,后来参加工作,得知女主的真实身份,气急败坏,此后不断给女主制造麻烦,最终尝了恶果,蹲局子流铁窗泪了。
如果得知一个人将来会作恶,现在就该给她判死刑,弃之不管吗?
姜渺渺不是人,了解不了人类,想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
她选择把原着的情况告知了陈聿为,由他做主,他领养回来的。
那天夜里,陈聿为听完她的话后,思索片刻,就给出了他的答案。
“心随境转,境由心生。所谓的原着不是真理,别太当真。”
姜渺渺:“听不懂,你说简单点。”
“孩子已经养了,就不要轻易抛弃。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当下先把她养好。”
这个不用他说,姜渺渺比他上心多了。
她带着蒿草去了一趟供销点买东西。
到了供销点,蒿草怯生,什么都不敢要,小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姜渺渺一点一点引导她挑选生活必需品。
“小妹妹,你就选啊,你干妈都说了,让你随便挑,你怕什么啊。”供销点的售货员都有点脾气了。
蒿草更害怕了,肩膀颤巍巍地缩起来。
“我家孩子胆子小,我在培养她独立自主的意识,同志,请你担待一下。”姜渺渺笑眯眯地递了售货员几颗奶糖。
售货员左看右瞧,迅速将奶糖揣进兜里,笑着说:“孩子就要是慢慢教,不能急,反正这会儿什么人,女同志你慢慢教。”
姜渺渺在供销点呆了大半个钟头。
蒿草依次挑选了洗脸盆、牙刷、水杯、毛巾,绑头发的发绳等生活用品。
颜色和款式都是一样一样慢慢选出来的。
蒿草虽然剃光了头发,但姜渺渺隔个一两天会给她涂抹了一点生发剂。
不敢涂太多,怕头发疯长惹出麻烦。
再等一两个月就能用上啦,姜渺渺已经迫不及待想给她扎头发绑小辫子。
男人养孩子嘛,给吃给喝,满足其物质要求,就完事了,其他就交给女人。
似乎认为养孩子就该由女人来。
陈聿为就有这个臭毛病。
姜渺渺非常不满,决心要给他改掉。
蒿草不亲近陈聿为,十分惧怕他,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
正好陈聿为闲下来了,最近都按时回家。
只要他有空,姜渺渺让他教蒿草打拳。
陈聿为:“不合适。”
姜渺渺双手插腰,指责他:“你当初逼着我学军体拳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合适?”
“……”他叹出一口气,“你没学。”
“我本来就会防身术,用不着学。”
姜渺渺说:“我们小蒿草这瘦弱的小身体,到了学校,万一被那些讨嫌的男孩,怎么办?”
“有我在。”
姜渺渺拍他胸膛,生气地质问:“你要跟着她一起上学?时时刻刻保护她吗?还是说,你能管她一辈子?!”
陈聿为沉默。
姜渺渺抬起头,望着他,认真地说:
“你不能,你一直把她纳入羽翼之下保护她,反而不利于她的成长。”
“身为女性,她的前路布满荆棘,我们该教她的是生存的技能,而不是跟她说,有我在,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
“谁也保护不了谁一辈子。就像你手底下的兵,如果将来上了战场,你们保护他们一个都不死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你现在要教会她军体拳,而我会教她,如果有人欺负她,她就打回去,打到对方再也不敢欺负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