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喃喃自语:“不就是一本书嘛,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爹却摇了摇头。
“昔年,奇才杨雄仿照《周易》,汲取《道德经》之精髓,融合气论思想,终成《太玄》一书。他以玄为核心,探索事物变迁的规律,是无神论的典范之作。杨雄所着《太玄》涵盖天地人三界,无所不包,揭示宇宙秩序。他虽效仿《周易》架构,却用揲蓍索首之法,而《周易》的占卜方式灵活多样,依据卦象与数字,《太玄》则仅凭阴阳数。”
“传说杨雄是化名,实乃阴司鬼帝杨玄之作。后来此书落入道教之手,你爷爷离开道教时将其携出,藏于村庄之中。”
“唯恐此书被恶人所得,用以作恶,届时生灵将遭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杨玄其实是王方平的弟子,当年王方平掌控阴阳两界,派杨玄成为阴司鬼帝。也有人言,《太玄》虽署名杨玄,实乃王方平口述,由杨玄执笔完成。”
“此书凝聚了天地间道教的至高智慧,正直之人得之可救世,若落入心术不正者之手,则可能造成灾难,令众生受苦。”
“故你爷爷当年认定,必须保护此书,不能让它落入别有用心之人之手。”
爹认真地看着我,详细解释道。
闻言,我深感惊讶,未曾料想一本书背后竟有如此丰富的历史。
假如一切因这卷书而起,我立刻感到背后的谋划者实在可憎,也不愿他们得逞,取得此书。
否则,会有无数无辜的生命因此消逝。
孟九郎这次未落入他们手中,他们必定会再次寻来。时间对我们不利,他们迟早会出现。现在最关键的是九儿的祖母,至今未能苏醒,再拖下去,恐怕真的无法醒来。
江啸天语意深长地望着父亲。
父亲一怔,满面忧郁地反问:江师傅,她老人家究竟怎么了?不就是误食了尸油,怎么就一直昏迷不醒?
我原本以为,若是阴间未能勾取她的魂魄,她应当会在时限到达时醒来。但现在看来,她的魂魄可能已经去了别处。
江啸天平静地回答。
去了哪里?
父亲焦急地追问。
可能在阴间。
江啸天微微蹙眉,神色颇为尴尬,最近不太安宁,我本打算询问狐仙,看她是否知情。但她一见我就逃走了,我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我想起刚才狐仙看江啸天的神情,的确不寻常。
师父,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我觉得她当时的眼神很悲伤,一下子就跑了。
我忍不住问。
江啸天尴尬地看着我,我第一次见她,怎么可能对她不利!
师父,你知道她当时的眼神像什么吗?
江啸天疑惑地看着我,像什么?
以前村长的儿子和谭花交往了三个月,分手后,谭花每次看到周才,都是那种眼神。我说不清楚,总之很相似。
我说。
胡扯什么呢!我对她可没有任何亏欠!那狐仙我也是头一回见,还想请教她,结果跑得比兔子还快。江啸天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确实如此。
江啸天和狐仙确实是初次相见。
也许狐仙是惧怕江啸天,才会逃跑。
毕竟狐仙也是精怪,江啸天是道士,她害怕他是合理的。
我好奇地环顾四周,这座破败的狐仙祠,竟一直有狐仙居住。
供桌上的水果确实有被食用的痕迹,若非祖父每日送食物过来,狐仙怕是没有食物可吃。
这里地处偏僻,几乎无人问津。
我好奇地看向供桌旁,有个发光的物体,走近细看。
是一只步钗。
真美。
父亲愣了一下,这不是江师傅腰间的那支步禁吗?
步禁?
那是古代的一种饰品。
由各种形状的玉佩用彩线串联,佩戴于腰间,起初用来固定裙摆。
行走时,它发出的声音有节奏感,恰到好处。如果声音杂乱无章,会被视为失礼,古人对此非常讲究。
江啸天曾告诉我,他佩戴禁步是为了在行走时调整呼吸,配合踏步的节奏,做法时亦能保持心境平和。
语毕。
江啸天本能地低头,瞥见腰间的禁步已消失无踪。
父亲忽然轻笑出声:“江师傅英俊非凡,或许是狐仙娘娘看中,收起了你的禁步呢。”
“可能只是不慎失落,被人捡走了。”
江啸天面色凝重,显然对我父亲的戏谑并不领情,随即重新将禁步挂回腰际。
“我们回去吧。”
他语气平淡地说。
此刻,杨朵惊恐地看着我们,刚才的对话,她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包括关于我们家秘密的部分。
起初,杨朵乐意挨着我走,但现在,她甚至与我保持距离。
不觉间,我们回到了家中。
杨朵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孟九郎,你把婚书还给我吧。”
闻言,我怔住了,看到杨朵略带惧色的样子,我猜她大概想要退婚。
也好。
杨朵是个善良的姑娘,我不愿她卷入我家的纷争。
“好的,给你。”
我从房间取出婚书,递还给杨朵。
杨朵微皱眉头,目光中流露出失落,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不打算结婚,你家这么多事,你哪有心情考虑这个。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我会跟我父亲说清楚的。”
我愣住,看着如此体贴的杨朵,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
“天色已晚,今晚就在我家留宿吧,明天再走。”
我忍不住提议。
实话说,我有点不舍,杨朵是个让人动心的女孩,只是我不配。
“好吧。”
杨朵轻轻点头应允。
砰!
我身后的法剑突然坠地,仿佛在生气,正巧砸在杨朵的脚上。
哎呀!
“好痛!”
杨朵立刻捂住脚,瘫坐在地,泪水如泉涌。
我愣住,想到法剑上附着陆莹莹的魂,难道她在吃醋,故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