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下人不忠心,只是他们不只代表他们。

    很多下人的爹娘、妻儿都在府中,便是有江侯爷相护,可他们也不能时时刻刻在江侯爷和侯夫人眼皮子底下,三位公子更是不会整日在府中,踹二老爷大门这种事,他们真不敢。

    怕被报复啊!

    江锦书正是理解这一点,才叫了陈山和李默。

    不过绑人不算什么。

    江锦书一声令下,后面的下人一拥而上,几下就把逍遥苑看门的嬷嬷给捆成了粽子。

    不知哪个机灵的,还知道脱了袜子堵住嬷嬷的嘴,免得大半夜的吵到人。

    别看永安侯府全府封锁,地毯式搜索。

    可这一切几乎都是在无声中进行。

    唯有不停移动的火把和火把偶尔爆出的“噼啪”声,提醒着这一夜有多少人没睡。

    “江锦书!你要做什么?”江二老爷衣衫不整地匆匆出来,抬手指着江锦书的鼻子就要骂。

    李默沉默地举起大刀,用刀鞘直接拍晕了江二老爷,他的性子和名字完全相反,不仅同沉默无关,还活泼地吹了个口哨,“太不禁打了,我都没用劲儿。”

    说罢,他还讨好地对江锦书道:“三公子,属下错了,属下只是想要让他安静些,别吓到人,毕竟院子里还有女眷嘛,谁知道他……”

    若是平时,江锦书定然要笑着回两句,可如今还没找到江锦鱼,他哪里有那个心?“可以说话,不可以吵,哪个吵,打哪个。”

    李默点头,“是!”

    江锦书就算讨厌江老二一房,也不会逼女眷去死,他带的人中,可还有从火头房借来的两个膀大腰圆的厨娘,“麻烦二位跟着他们去,绳子这里有,帕子就得二位自己想办法了。”

    “三公子放心,我们都知道要怎么做。”

    说着,把地上的绳子卷吧卷吧往肩膀上一丢,就跟着陈山和李默冲进了逍遥苑。

    一瞬间,吵闹之声传出,又很快平息下去。

    也就一盏茶的工夫,李默就走了出来,“三公子,属下按照管家给的册子核对过人数,都控制住了。不过人数对上了,脸对不对得上,就得看您这边的人了。”

    江锦书下颌微抬,“乔顺。”

    乔顺不浪费时间,点头走了进去。

    他是江锦书的奶兄弟、书童、玩伴、更是好兄弟。

    若江锦鱼的失踪真跟二房有关,不用江锦书开口,他就能亲自撸起袖子,剥他们一层皮。

    主、仆分开。

    为了让江二老爷吃吃苦,乔顺先去验明逍遥苑下人的身份,最后才去看了二老爷一家。

    江二老爷一见乔顺,脸就开始涨红。

    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在骂人,还骂得很脏。

    江二夫人是个识时务地,拼命朝乔顺眨眼睛,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样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只要能活过今夜,日后有的是报复的机会。

    可若是人没了,一切都是云烟。

    几个小的跟鸡崽儿一样,贴在一起挨挨挤挤。

    捆人的手法很专业,没有工具在手,别说几个孩子,就是大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绳结解开。

    “二夫人,二老爷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敢把堵他嘴的东西弄下来,您呢?”乔顺用脚勾了个椅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

    事已经做了,仇也结下了。

    江锦鱼若是平安找到,一切都好说,若是……

    这些人能不能活都不好说,乔顺是不会怕他们的。

    好兄弟,两肋插刀。

    吸引个仇恨的目光嘛,不算事儿!

    反正他几乎不在侯府,总是帮江锦书在外面管生意。

    江老二若是敢在外面伸手,他也不会气。

    作为已经和长房圈在一起的人,乔顺天然站队长房,且不会背叛。

    江二夫人拼命点头,有什么问的,问!

    她只要知道,都说!

    乔顺笑着伸手,“我把帕子弄出来,二夫人若是叫出声,可是会吃苦头的!哪怕被更夫或者巡城卫听到,也不用怕,因为我可以让二夫人在他们到来之前闭嘴。”

    “二夫人是聪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乔顺粗鲁地把帕子抽出来,好悬没带出几颗牙。

    江二夫人大口喘气,顾不上说话。

    乔顺笑着道:“二夫人果然识时务。其实二夫人叫了也不怕,逍遥苑景致好,有山有水不说,还在永安侯府深处,您若不用尽生命之力尖叫,侯府外的人很可能听不到。”

    “乔顺。”江二夫人红着眼睛,抽着嘴角,没办法,嘴角实在太疼了,不用摸她也知道,她嘴角一定是被那两个肥壮的妇人用帕子堵嘴的时候撑裂了,“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大哥终于要赶尽杀绝,独占侯府了?”

    “二婶,你还是不够识时务。”江锦书缓步走了进来。

    乔顺跳起来,刚要去搬椅子,就看见李默谄媚又快速地已经搬了把椅子,还用袖子假模假式地在上面擦了两把。

    “我做事,同我爹有什么关系?”江锦书跟在自己院子一样自在地坐下,神色冷漠,直言道:“江云眠不见了。”

    江二夫人是知道江云眠的,也知道江老二的打算,她不知道的是,江云眠和江老二有血缘关系,是江老二的私生女。

    若是知道,她……

    她也不会做什么。

    毕竟和偌大的永安侯府比起来,一个外室生的丫头又算得了什么?

    “一个野丫头,不见了就是跑了呗!”江二夫人道,“当初人是大哥救的……”

    “可人是二叔带回来的!”江锦书冷声道,“二婶,您别逼我把话说透,毕竟覆水难收。一旦说出来,可就相当于揭开二叔的脸皮放在地上踩了。”

    江二夫人提着气,恨恨地道:“人是你二叔带回来的,可把人丢去偏院的,是不是大哥和大嫂?偏院那个管事嬷嬷听谁的话,锦书你比我清楚。”

    “当初若是不愿意,直接把人丢出去啊!就算我家老爷有什么想法,还能死乞白赖地把野丫头留下?”

    “锦书啊,不能事情被掌控的时候,你们什么都不说,掌控不了的时候,就来事后找茬。”

    “你二叔再不对,也是你长辈。何况当初下决定的是你爹娘。”

    陈山从外面进来,跑到江锦书身边道:“没找到。”

    “哦?”

    “地窖、假山下的冰窖、二老爷书房的密室都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