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道:“坐月子,也就是说一个月内排出恶露都正常啊!我生锦程那会儿,可是一个半月才……”
李嬷嬷面沉如水,“那个时候夫人陪侯爷上了战场!整日提心吊胆,有敌袭还也深夜跟着队伍走,怎么能和今日比?”
“您生二公子的时候,在老奴的调理下,可是十天就恢复了的!”
“至于三公子,那会儿侯爷陪夫人左右,您也是足月坐月子。”
“如今天下太平,怎么还能不如以前?”
“嬷嬷!”江夫人讨饶,“老夫人不是侯爷亲娘,您也知道的呀!生锦年和锦书的时候,老侯爷在,他压得住。如今……我若不消停,为难的不还是侯爷?”
“夫妻一体,我不可能只考虑自己。”
江夫人握住李嬷嬷苍老的手,“我知道嬷嬷是心疼我,您放心,有什么苦药尽管上,我一定一滴不剩地喝光,不嫌弃苦。”
她知道,这是李嬷嬷对江老夫人不满,可孝道在头上压着,他们还能怎么样?
好在儿子们都大了,平日少在侯府,老夫人和二房想作妖伸手也抓不到人。
不过以前能忍着,现在不行了。
她有小锦鱼了。
如今江锦鱼就是江夫人的逆鳞。
欺负她可以,她能适度退让;欺负她的锦鱼,别说门了,窗都休想她给开一扇。
李嬷嬷叹息一声:“这次的药就是苦,而且为了药效更好,用药一刻钟内,不能吃蜜饯。老奴每日熬了药,会亲自盯着夫人用的。”
“一日三服。”
江夫人笑得嘴角发苦,“行,没问题。嬷嬷尽管盯着,我若少喝一口,都算我输。我若输了,日后嬷嬷说什么是什么。”
李嬷嬷不看她,把手抽出来,转身去备药去了,不仅要喝汤药,她还得给夫人准备足浴的方子。
等李嬷嬷出去,夏荷才道:“夫人,奴婢方才看到嬷嬷勾嘴角了,夫人如此配合,她定然是笑了的。”
“你呀!”江夫人戳了她额头两下,“李嬷嬷为人严肃,心却是好的,你跟着她好好学,日后不会吃亏。”
“夫人放心,奴婢认真着呢!”夏荷弯起眼睛,“再说了,就李嬷嬷那对严肃眉,奴婢也不敢不认真哪!她只要一挑眉,奴婢就肝儿颤。”
谁这么厉害啊?江锦鱼醒来就听到夏荷在叭叭,阎王吗?除了十殿阎王,好像没有哪位神仙长得可怕了呀!
就是怒目金刚,因有菩萨的慈悲相衬,都不会让鱼鱼觉得很可怕呀!
我们府上竟有这等人物?快告诉鱼鱼,鱼鱼要看看~
江夫人低头藏起笑,把李嬷嬷比做阎罗王,她的小鱼鱼太有才了!
不过李嬷嬷拿着银针黑脸的时候,是挺可怕的。
江锦鱼左右摇头,因为摇床的雕花影响视线,她还用力伸脖子,朝上蹿,找个缝隙看外面,娘?夏荷姐姐还有秋枫姐姐?哪个都不符合啊……
为了满足小锦鱼的好奇心,江夫人只好说道:“夏荷,你跟着李嬷嬷是正式拜了师的,只是在侯府不好师徒相称罢了。你可不许没大没小的,不然她不说你,我都要教训你。”
“奴婢知错。”夏荷跪下请罪。
江夫人摆摆手,让她起来,“行了,去二门守着,春樱陪着锦年回来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是。”
嗯?
鱼鱼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感觉错过了好多剧情?
爹和大哥上朝去了,二哥不是在书院上课,月休的时候才能回来?
春樱姐姐去找二哥?莫不是老太太又出幺蛾子了?
为什么找二哥不找三哥?
江锦鱼震惊脸,三哥不会是已经跟黑心肝的秦庄去江南了吧?
疯了!三哥就这么信任秦庄?他俩不会有一腿吧?
越说越夸张了。
江夫人满头黑线,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之前不还说锦书好心救人,还被摆了阵,被仙人跳了?
怎么这会儿又怀疑锦书是断袖了?
得亏锦书不在,若是在,那也太尴尬了。
主要是江锦鱼的心声不是一对一,是群发的啊!
江侯爷夫妇和三兄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事还罢了,丢脸的事……猝不及防地被家人知道,真的很考验心理素质。
江侯爷和江夫人还好,二人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三兄弟就还嫩了一些。
“小锦鱼在看什么呀?”江夫人把她从摇床里抱出来,“是在找你三哥吗?他去护国寺请高僧排期做法事去了,估计下山后,还会去太清观一趟。”
按说做法事,僧人和道长请一方就行。
又不是府里出了乱子,怕一方搞不定。
可江老夫人说了,江老二夫妇做法事可是两边都找了。
没办法,谁让老侯爷生前既不信佛,也不信道呢?
江老夫人只好两边都打点,总有一方法力无边。
可惜这些都是她的美好想象。
她知道老二一家会贪钱,可老夫人想不到的是,老二一家把钱全贪了,压根儿就没送银子给寺庙和道观。
若是知道了,她便是舍不得骂儿子,也会掏钱买心安的。
对于江夫人来说,想要拿捏江老夫人还是很容易的。
当年老侯爷续娶,也是因为她够蠢。
这样的人被压制,就会学乖。
一旦放松,也会张狂。
可不管如何,有这样的猪队友,敌人都会变得好对付。
江老二一家如今最可怕的人,是江云眠。
这会儿江云眠就蹲在偏院的假山后面,画圈圈诅咒江锦鱼呢!
“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得想法子混进长房才行。就算暂时不能接近长房,我也得去松柏苑。不然长此以往的,谁还会记得我?”
江老二那个贪婪无度又胆小怯懦的渣爹吗?
若不是日后还有用到他的地方,江云眠就能先把他弄死。
“我得出去。”江云眠站起来,抬脚把她画的诅咒蹭掉,“不出去就永远没机会,不管怎么样,先溜出去再说。”
她探了探头,见平日里管着她的嬷嬷不在,立刻闪身去了墙根底下,顺着墙根走了一会儿,看到石头堆,立刻过去把石头移开,这后面藏着一个狗洞,是她进出的通道。
搬开石头,江云眠的手刚着地,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怎么回事?狗洞呢?我那么大一个狗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