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人？
薛夫人一时间竟未想出京中哪个高门大户姓曲，直到长子说出“镇北侯”三个字。
“啊！”她惊叫一声，“七皇子的母族是不是姓曲？”
薛楼点头，“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怀疑那人是曲家子。”
他抬手比了比，“那人比我高出这些，不过气质和眼神看起来都年岁不大，应该比我还小。这些年北边不安静，镇北侯府的男丁几乎都留在边关，没有回京。”
“曲家三爷身体又不好，便是宫宴，也有圣上特许可以不出席。”
薛楼问薛夫人，“宫宴的时候，娘亲可见到过镇北侯府的女眷？”
“至少有五六年没见过了。”薛夫人想了想，道：“从镇北侯去镇守北边，侯夫人就以焚香祈福为由闭门不出。据说宫宴也只是让三爷上折子给陛下。”
至于是不是真的，她作为后宅女眷就不清楚了。
薛檀却立刻从薛楼的话中提炼出重点，“你是说，七皇子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揍，没有阻止？”
“是呢！”薛楼扯了扯薛夫人的袖子，朝周围扫了一眼。
薛夫人立刻将人都撵了出去。
薛楼深吸一口气，道：“我担心韦大人带着韦芷上门，又不敢让马车疾驰，只能走路走快些。”
“路上人多，我又走得快，就……撞到了人。”
“也是我没注意，以为不过是寻常百姓，可那人一出声，我就知道糟了，那尖细的声音，一听就是内侍。”
“没等我道歉，仆役已经喊出我的身份，那人就走出来，把我按住一顿揍。”
“我倒下的时候，刚好看到站在卖灯笼的摊子前挑灯笼的少年，他当时侧过头，将一个小兔子灯笼交给了身后的人，我也就看到了他的脸。”
“二月宫宴，我才见过七皇子，绝不会记错他的模样。”
“大哥，我担心……此事同淑妃娘娘落水有关。”
薛檀目光瞬间能冻死人，“你不要告诉我，此事真的同你有关。”
薛楼想哭，“大哥，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那你怕什么？”薛夫人哭笑不得，只听说有人喜欢领功，没听说上赶着认罪的。
薛楼长叹一声，“你们是不是把薛琳琳忘了？她是薛家旁支，她爹娘没了后，曾拿着信物上府上求救，说族里有人占她家家产不说，还要把她配人。”
“她娘救过娘亲，娘不好不管，又不好得罪族里，就把她送进宫做宫女去了。”
“如此既全了恩情，又不得罪族里。”
“她若在宫里混得好，便是家产被占，也能夺回来，若是混得不好……一切休提。”
“年初宫宴时，我隐约看到她在皇后娘娘身边……”
薛夫人道：“可我隐约听到淑妃娘娘落水，虽中宫有关，但陛下杖毙的是个嬷嬷啊！”
薛檀却道：“宫里有时候像个筛子，什么消息都能打探到。但是上面真正想要藏起来的，真真假假，谁又知道？”
“太子早立，即便陛下不喜，也不会擅动。后宫之争，也不是我们臣子能够插手的。薛琳琳姓薛，却不能代表忠勇伯府。”
“从此刻开始，宫中任何消息传出来，你们都不要理会。”
薛楼也不傻，“大哥是担心东宫想……”
“谁知道呢？小心无大错。陛下春秋鼎盛，皇长子才十五，太子也才十岁，一切都太早。”
薛檀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薛楼，“韦家之事，你怎么想？”
“我当然不想娶啊！娘、大哥，你们是没看到韦芷那个蠢样子，这样的人娶进门，跟娶个村妇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你还管不住你的裤腰带？”薛檀气道，“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你管不住我就帮你管！薛家不只你一个男丁！”
薛楼下意识夹紧双腿，垂头不敢说话。
“好了。”薛夫人安慰地拍了拍薛楼的手，“你大哥既然答应帮你，你就安安静静在府里养伤，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
“好。”
薛檀还想说什么，就听下人在门外道：“礼部侍郎韦大人携夫人来访。”
薛楼泪眼婆娑地看向薛檀，就差没跪拜了。
薛夫人道：“檀儿，此事你说怎么办？”
“有谁能证明韦芷腹中的是薛楼的血脉？女子是不是白身能验，但有过几个情人，能验得出来吗？”
薛楼对大哥的不要脸刮目相看，这不就是死不承认？
“韦芷有癔症。”薛檀一锤定音。
薛楼喃喃道：“是，我在雅沁斋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薛檀看向薛夫人，“既然韦夫人也来了，母亲先过去见一见吧！韦芷一事，母亲决不能让他们攀扯上老二。”
“我先去见父亲。”薛檀起身离开。
“娘~”
薛夫人想戳薛楼的头，又心疼的他的伤，“你长兄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再有一次，娘也帮不了你。”
韦大人一到，让人盯着忠勇伯府的江锦书就立刻收到了消息。
他深恨不能亲自去看热闹，只好去跟大哥分享消息。
让人意外的是，江锦鱼竟然也在大哥那里。
“小锦鱼没被爹娘抢去？”江锦书过去，自然地伸手把摇床里的江锦鱼抱起来，“摇床都送过来了，这是要在你这里过夜？”
“娘不想，但是爹说娘也需要好好休息。虽然锦鱼不闹，但是只要她在，娘就会忍不住夜里醒来几次去看她。”江锦程道，“我带她出去一趟她都乖乖地不闹，想来看上一夜也没什么问题。”
“大哥若是觉得麻烦，不如交给我啊！”江锦书偷偷去拉摇床。
拉两下没拉动，一抬头，果然另一边上有一只大手，是江锦程。
“大哥~”
江锦程挑眉，“叫爹也没用。”
江锦书怪叫，“大哥野心不小，竟想给我当爹，回头我和爹娘告状，让他们揍你。”
你们不困吗？江锦鱼觉得哥哥们好无聊啊，大晚上过来肯定有事吧？不说正事先打屁？三哥果然没正行。
江锦书：“……”
江锦程笑：“说正事，是不是忠勇伯府那边有动静了？”
“没错！我刚收到消息，韦大人带着夫人登门，不过一刻钟就离开了。就说脸色不大好看，应该是没谈拢。”
“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薛楼回去的时候，被人揍了。”
是谁为民除害不彻底？怎么没直接打死他？
江锦程：“……”
作为锦鲤，你整日喊打喊杀，佛祖那边关系够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