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昱晓用力按着面前的桌子，清晰激动地问道。
好像此刻这张桌子，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但换来的，却是苏霖嘴中轻飘飘的三个字：
“苦肉计。”
苏昱晓何等聪慧？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只不过现在亲耳听到苏霖说出自己最不能接受的答案，她还是觉得一时无法接受。
“苦肉计……苦肉计……好一个苦肉计！
好，就算真的如你所说，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
那我为什么到最后什么也没损失？
我没有被诈骗钱财，也没有被骗了身子。
甚至最后是我主动和他提的分手，他才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之后的时间里我一直觉得对他有所亏欠。
而前面你说什么，什么绝巅的成员，什么强大的组织。
那为什么前期投入了那么多精力，苦心经营了那么久。
最后却什么都没捞到就退场了？这是什么大组织的作风吗？
还是说……你说话半真半假，也是在骗我？”
苏霖此刻的心境依然发生了变化，
对于苏昱晓的质疑，他已不再感到任何的负面情绪。
他现在只想，还原当年的真相，为当年的自己正名，将此事画上一个合适的句号。
不管是不是恰到好处，反正他是觉得时机还算不错。
刚刚简单想了想，苏霖惊讶地发现，这二十来年活过来，自己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有过交集的，发生过一些故事的人也有很多。
有些需要画上句点的关系和感情，可能要花上比他预计的还要多的时间。
所以，他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去追求所谓的完美时机了。
尽管对于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来说，很是残忍。
但所谓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他必须学会和无奈的现实和解。
“不完美就不完美吧，总比无疾而终要好太多。”
苏霖心中如此安慰着自己。
所以，此刻面对苏昱晓的质问，苏霖坦然地看着她的眼睛，轻轻说道：
“那是因为，我介入了。”
苏昱晓一愣，苏霖现在呈现出的气质，让她感到极为陌生。
如果是从前，听他当着自己面说出这样的话，她一定会笑掉大牙，还会立刻分享给闺蜜，作为今天的最佳笑话。
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笑不出来了。
也许是苏霖脸上没有了以往那般温和的笑容。
也许是他说话的声音，明明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她是个比一般女生要聪明太多的女人，她能分辨得清，一个人是在讲笑话还是在认真说话。
显然，苏霖刚刚是认真的。
“你……你怎么……”
苏昱晓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她认识了十多年的便宜弟弟。
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并没有那么了解他？
他竟还有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你想说，我为什么有这种资格？没关系，我对你不抱有任何期望，你大可不必害怕伤害到我。”
苏霖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着。
明明是有些冒犯的话，但现在听在苏昱晓耳朵里，却觉得苏霖有种莫名的帅气。
她不禁认真打量了一下苏霖，突然发现她竟然真的很好看。
不仅是初看惊艳，细看之下还近觉得越来越耐看。
但以前，自己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现呢？
因为一起长大的缘故吗？
因为他总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存在感吗？
还是因为他男大十八变？
苏昱晓知道，这些都不是。
在否定这些可能的时候，她的心中浮现出了真正的答案。
她的思绪一瞬间飘远，那是比较久远的事情了。
大概在苏昱晓七岁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电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不同于其他小女孩只为了用电脑玩玩QQ炫舞或者植物大战僵尸这种游戏。
她感兴趣的，是弄清楚这些软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它们是如何做出来的，为何能够在电脑上运行？
以及……是否有办法破坏它们？
天才的大脑，超绝的天赋，在那时候已经初步显露。
她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自学完了当时市面上最为流行的编程语言。
对计算机的运行逻辑，有了极为深刻的理解。
于是，她很快不满足于现状，开始向着更深远处进发：成为一名黑，而且是极为出色的，令人闻风丧胆的顶尖黑。
只是她当时的年纪和阅历，不足以让她意识到，有时候，天堂和地狱仅仅只在一念之间。
用一念神魔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掌握了强大的黑手段后，她可以用来做很多事。
这种能力就像一柄双刃剑，在带给她越来越多的快感和成就感的同时，也在带着她一点点向着深渊滑落。
终于有一天，她来到了深渊边缘。
在挑战一个成名已久的黑前辈时，对方提出要以破坏银行安保系统并全身而退，作为本次的赌局。
为了保证公平性，两人会分别入侵本市的两家相同规模的银行。
届时，谁侵入的最快，逃走时没有留下尾巴，谁就是胜利者。
当时的苏昱晓，在暗网的黑界，已经是声名鹊起，俨然是新秀里的第一人。
她收获了无数的敬仰和吹捧。
网络上的人表达自己的情感更为赤裸，对比自己强的人从来不吝赞美之词。
而且因为这些人也是比常人要强不少的聪明人，他们的认可自然也比普通人的更有分量。
苏昱晓很喜欢这种感觉，时间久一些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展望起金字塔更顶端的风景。
而她在新秀里，已经做到了极致。
想要更进一步，只能打败早就成名的黑前辈。
因为前面的位置是固定的，你想上去，就必然有人要被你拉下来。
所以，即便是她想要挑战，别人肯不肯应战，还是个问题。
一众前辈因为摸不透她的实力上限在哪儿，因此大多持谨慎态度，不肯轻易应战。
这让苏苏昱晓烦躁的同时，不禁感到更加飘飘然。
心里愈加坚定了，上面的位子才是属于自己的念头。
终于，事情在一个阴雨连绵的晚上迎来了转机。
一位许久不曾出现的前辈上线了，暗网一阵沸腾。
而那人听说了苏昱晓这位新起之秀后，顿时特别感兴趣。
直言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正好趁着最近精神状态还不错，可以接下她的挑战。
如果真能见证一位未来顶级黑的诞生，那也是他的荣幸。
他把位子让出去，也是一件能让自己含笑九泉的事。
而作为被挑战者，理应由这位前辈来决定挑战内容，这一点是约定俗成的规矩，没有人质疑。
此言一出，暗网更加沸腾。
一众技术宅直接泪目，有着苏昱晓好友位的黑们立刻疯狂呼叫她，让她快点上线。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亲眼见证这一场必定精彩纷呈的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