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果然非常擅长隐藏自己的行踪。

    立在窗台处,不告而来的鎹鸦机灵得完全不像只动物,甚至能够十分有条理地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

    在寻找您的这段时间中,产屋敷的病情已经恶化到无法行动了。

    与一只乌鸦交谈说来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世界上都有鬼了,和乌鸦说话也算不上什么奇事了。

    珠世微微拧眉,斟酌了一会,问道:…那么你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呢?

    当然是靠人类的人脉了。歪歪头,鎹鸦十分坦然地将自己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我想方设法地找到了您所购入的这栋宅邸的原主人。

    然后趁着白天掌握了愈史郎的视觉。

    “这还是乌鸦吗?”这操作…长留山中,舞青萝直抹汗:这已经比大部分普通人都聪明了吧?

    它居然还有人脉!

    东方彧卿觉得很是有趣:“鬼舞辻无惨怎么都找不到珠世的藏匿地点,结果居然就这么被乌鸦找到了。”

    连只鸟都比不上,这鬼王真是有够逊的。

    简单把一系列麻烦的事情浓缩成几句话,鎹鸦话锋一转:尽管我受过严格训练,也不过是只乌鸦而已。所以往往并不会被人们严加戒备。

    这话倒是真的。珠世一语不发地静待它的下文,眼神分外警惕。

    请放心,触及到她审视与忌惮的目光,鎹鸦安抚道:我绝没有半点要加害您的意思。

    那就是有事相求了。

    活了至少也有几百年,曾经在鬼舞辻无惨手下呆过的珠世对产屋敷这个姓氏并不陌生:…那么,你此行找我又有什么事呢?

    或许应该说————产屋敷找她有什么事呢?

    呼…见她的表情不曾有半点动容,鎹鸦有些丧气:难怪您会表现得戒备心如此之强,我果然没法像炭治郎和花千骨那样得到您的信任呀。

    甚至提起了炭治郎和千骨。

    一瞬间不晓得思考了多少东西,珠世尽量保持冷静,不让自己出现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莫非,产屋敷想欺骗我不成?

    肯定不是想杀她。

    如若是想杀死她和愈史郎,如今找上门的就绝不止仅有一只鎹鸦,至少还会有一位甚至几位鬼杀队的剑士。

    定了定神,把内心的无数疑问与不安先按下,珠世问道:愈史郎呢?

    这点您不用担心,鎹鸦朝天花板望了望———嗒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连绵不断,不过眨眼的功夫,发出声音的地方就从正上方往外头偏去。

    从脚步声也能听出来他正在快步赶来。

    那就开始谈正事吧。鬼杀队的队内也有精通鬼的身体构造以及药学的人物。

    站立于黑暗中,圆脸女孩好奇回头,按着她的肩膀,戴着蝴蝶发饰的少女垂眸浅笑———我想请您与她们配合,针对祢豆子的变化一事,一齐展开调查。

    您愿意协助我们将鬼舞辻无惨击杀吗?如果您愿意…

    就请移步到主公大人的宅邸一叙吧。

    ……鎹鸦突然出现,珠世没有表露出讶异,鎹鸦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也没有流露出明显的情绪变化。

    但此时,这位聪明过人的医生却是真真切切地绷不住了:她听见了什么?是错觉吗?幻听了?

    汗水密密而出,瞳孔蓦然缩小,珠世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邀请,身为鬼的我,前往鬼杀队总部?!

    鸿门宴吗?还是…?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产屋敷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做出了这样离谱的决定?

    莫非,胡思乱想许久,一个荒缪的猜测浮了出来,珠世垂眸沉思:决战,真的已经即将打响?

    产屋敷真的下定决心在这个时代,结束鬼舞辻无惨?

    他有什么把握?掌握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情报?还是拥有了什么能够影响战局、取得胜利的东西?…

    “产屋敷有的东西…”听着珠世乱七八糟的猜测,东华上仙暗自叹了口气———那位主公大人拥有的,不过一群悍不惧死的剑士罢了。

    其他的,就只有用花千骨的血制造出来的“特效药”了。

    “上弦的前三名实力那般强大,”笙箫默的表情也冷了下去:“倘若真的开始决战,想要成功击杀鬼舞辻,必定绕不过上弦去。”

    上弦比柱强大,鬼舞辻又比上弦强上许多。

    “他们…那些孩子,该怎么做,才能把上弦全部杀死呢?”

    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白子画周身气压越来越低:即使是人海战术也无用。

    更何况低级的队员多了,反而会让柱们碍手碍脚,无法全力应战。

    还有就是…旁的不说,想必在与鬼舞辻的决战里,鬼杀队必定是伤亡惨重,甚至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小骨啊…你真的还能承受住长久相伴的同伴离去的巨大悲伤吗?

    他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吐出:到了那时,你要怎么做呢?师父又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阖着眼,轻捻耳下的一缕长发,东方彧卿噙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他这副姿态,在忧心忡忡的人群中格外显眼,更引起不少奇怪的眼神与窃窃私语。

    “他怎么都没反应啊…鬼杀队都要打决战了。”

    “目前还在集训吧?决战还早着呢。”

    “哪里早了?这都开始做战前准备了…”

    诛仙台上空,无数抹微光闪来闪去,将主人的话语顺利地传到另一人耳中————明面上是风平浪静,实则传音法术都快把整诛仙台轰炸了。

    倒也有人说对了———决战确实还早。

    炭治郎、善逸、伊之助,各自带上干粮和水,于明日凌晨前往水柱宅邸和花千骨、富冈义勇汇合!

    嗯?训练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正倒在树荫下休息的三人闻声抬头:带上干粮和水?

    伊之助猛地振奋了起来:就是带吃的是吧!

    你这个猪头,就知道吃。我妻善逸奄奄一息地翻了个身:又有任务了吗?还要和两个柱一起去…

    ……等等,需要出动两个柱的任务…

    倒在地上,明白过来什么的他瞳孔逐渐缩小:不要!不要啊啊啊啊——!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他扭头就跑,嗓子都快喊劈了:我不要去!

    训练本来就已经要死人了啊!结果还要出任务吗?!

    这小子吵什么呢。嗓门可真够大的。站在远处,正气势汹汹盯着另一些队员训练的宇髓天元骤地回头,没好气地喝骂道:你小子休息够了是吧?再来冲两圈!

    不要——善逸抱着头仰天长啸:啊啊啊啊——我真的不行了啊!

    看他这死样子宇髓天元就不爽,啪地就是一木刀过去:哪有什么不行,我看你精神的很!

    呃……目送着善逸哭丧着脸被单手拎着后领揪过去,又被一脚踹进跑步的队伍里,炭治郎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

    本大爷也去了!躺了几秒钟,伊之助一个跟斗翻了起来,叉腰得意大笑:那个纹善真是弱到让我看不下去!

    真是干劲十足啊。见他手成刀状,在队伍里横冲直撞,时不时撞飞好几个人,炭治郎头上慢慢滑下一滴汗:对了…

    他扭头去看鎹鸦:之前不是说最近鬼都失去了消息吗?怎么突然又有任务了?还是要出动两个柱的任务。

    不是任务,扑扇着翅膀停在他头顶,戴着蓝色链子的鎹鸦长谷川垂下脑袋,倒着用两只黑豆似的眼睛与他对视:是远游!

    啊??炭治郎怔在原地:远、远游?

    远游的意思是到远方游历吧?

    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

    那集训呢?

    自有安排!

    ————————————————

    时光荏苒,流转飞快。

    一日时光悄然消失。

    凌晨的风从晨露上掠过,吹在人身上有些湿冷。

    长空尚且还是半明半暗的状态,最为黑沉之处隐约可见几颗不甚清晰的晨星。过于微弱的曙光让世间的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样子,不知名的鸟有一声没一声地叫着,为清晨带来几分热闹气息。

    挎着一个白色的小布包,黑发圆脸的少女站在门口,把手放在额上眺望远方:义勇先生,礼物我们还是在路上买吗?

    可以。背着一只暗蓝色的包袱,青年认真地点点头:什么时候出发?

    快啦快啦,极目远眺,模模糊糊看见街道拐角处露出一撮赫色的发丝,少女———花千骨眼睛一亮,挥起了手:炭治郎——!

    千骨!拉着妹妹,挎着小布包,炭治郎赶忙加快了步伐。

    姐姐!粉红色的眸子在曙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祢豆子放开哥哥的手,朝着花千骨张开手臂。

    没有半点犹豫,花千骨立刻迎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祢豆子~你这么有精神真是太好啦。

    千骨!同样背着包袱,跟在炭治郎身后,边跑边挥手,善逸笑容满面:我们也来了!

    本大爷来也!伊之助的包裹比所有人都大,边跑,他边将一个饭团塞入口中:喂,花雨,要去哪里来着?

    我们要去狭雾山哦。

    看着面前大包小包的富冈义勇和花千骨,炭治郎仍旧觉得自己在做梦。

    虽然能见到鳞泷先生我是很高兴,但…

    可是鬼杀队正忙着集训啊,这个节骨眼去什么远游?

    哎呀,总之就是这样啦,花千骨说话的声音洋溢着十分的热情与欢喜:我已经和鳞泷先生通过信了,然后帮富冈先生、我、你,还有善逸、伊之助,跟主公大人请了三天假。

    我们需要从总部,一路跑回狭雾山!

    我们一起去。不知是怎么被说服的,富冈义勇跟着点头,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炭治郎却莫名觉得他心情很是不错。虽然不知道狭雾山是哪里,但伊之助勇于尝试任何事情:喔,去干什么啊?

    去拜访山脚下的善堂,我和炭治郎一直有给那边的孩子们寄钱。后面富冈先生、不死川先生、忍小姐…他们也有帮忙呢。

    所以,一屁股挤开伊之助,善逸眼中闪烁着不明的光亮,激动不已地确认道:所以这几天我们不用训练了,对吧!

    这也太棒了吧!还可以和祢豆子妹妹一起出游!

    靠在姐姐怀里的祢豆子:唔?

    富冈义勇一语击碎他的美梦:那是不可能的。

    有我和义勇先生在,怎么可能让你们的训练进度停下?花千骨翘起唇角,甜甜一笑:训练现在开始哦。

    说着,她一巴掌拍上我妻善逸的脊背:跑吧!今天下午之前就要到哦。炭治郎和伊之助也一起。

    什么!不仅没有逃掉训练,反而还多了一个柱从旁监督?堪称一对一辅导啊!终于意识到自己算是刚出狼口又入虎穴了,善逸垮下了脸:怎么这样!

    花千骨好笑不已,想了想,安慰他:总比在宇髓大人那边好吧?最起码我和义勇先生都不会拿木刀打你。

    谁让他们根本没带木刀。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我妻善逸:……好、好像也是。

    伊之助可不管那么多,嗖地就蹿了出去:本大爷是第一名!

    等等等等,见他一下就跑出去十几米,炭治郎忙忙叫他:别跑太快,你不认识路的伊之助!

    可别脱队迷路了啊!

    话说,千骨、义勇先生,你们不是还得指导其他队员吗?怎么有空…?

    你问这个啊,和富冈义勇对视一眼,花千骨挠挠头,为难地摊摊手:我是很想指导大家的。可是…

    义勇先生因为后面才加入,所以排在第六关的悲鸣屿先生后面,是第七关,她又指指自己:我是最后一关。

    而现在,第一批队员还卡在第四关的伊黑先生和第五关的不死川先生那边呢,一个都没过来。

    所以他们都没有队员可以指导啊。

    到底是多么艰苦的训练才导致没有哪怕一个人通过?炭治郎不明觉厉:这样啊…

    富冈义勇补充道:这也是我们请得到假的原因之一。

    因为最重要的集训目前没办法进行。

    啊,善逸和伊之助都跑远了!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两个少年就只剩下了一个花生大的背影,花千骨笑嘻嘻地:快追呀,炭治郎。

    出发咯!

    祢豆子举起手,跟在哥哥后头迈开腿:出发——?(?^o^?/>喜欢花千骨之鬼灭:前进的方向灭: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