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鳞泷先生。
一夜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天际就泛出了一线白光,不过短短一刻钟,那颗温热的红日就已经爬上了山头。
又是个大晴天,看着那明媚的阳光,花千骨的心情一个晚上跌宕起伏,此时根本不能和这天气一样好。
站在小屋的门口,她勉强扬起一个笑容:鳞泷先生,我们出发啦。
站在她旁边,富冈义勇已经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恩师,他略颔首:我走了。
鳞泷先生要想我们啊。糖宝已经不会像之前几次时那样眼泪汪汪了,此时咧出个笑,它艰难地挥挥爪子。
嗯。好容易团聚一天,转眼又要分别,鳞泷左近次嗓音平静:一路小心。
面具之下,无人知晓他此时的表情。
鳞泷先生也要保重。
今天去看看附近的情况吧…看着二人一虫慢慢消失在视野中,放下举起的手,他转身缓步走入屋中。
拉开那年岁久远的柜门,鳞泷左近次却愣住了————先前被托付的厚厚的信封上,赫然放着一串深蓝色的手链,不知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写着什么东西的纸条被压在下头。
轻轻将其拿起,一行歪七扭八的小字就映入眼帘————给鳞泷先生。
总共就五个字,还有一个写错了。
但是,眉头微微下压,戴着天狗面具的老人望着这样物什,许久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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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一点都不能明白。
走在昨日才行过的相同小路上,眉目清秀的黑发女孩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已经变得很小的蜿蜒山脉,又看看一旁面无表情的青年,她垂下头,识海中的声音恹恹的。
明明真菰和锖兔都很想富冈先生,富冈先生也很想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见面呢?
这实在太难了,比所有的剑技都难学。
师父也没有教过。
而且…最终选拔真的好不合理哦。之前自己参加的时候还没有觉得,现在想想…不能安排剑士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把人救出来吗?
这样的话,即使没有通过选拔,至少还可以活着回来啊。
下一次再参加的时候一定会更有经验,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听完了来龙去脉,糖宝陷入了思考,不知多久之后,它也垮下了脸:想不到。
无力地瘫倒在花千骨头顶,它眼神呆滞:我完全找不出理由…
没有办法啊,毕竟她们涉世未深,白子画轻轻地吐气:这样沉重的感情,哪怕是一些大人都无法理解。
东方彧卿眉头微扬,笑容宽和:“其实骨头也不知道富冈和锖兔他们之间的过往,或许等她和富冈再熟悉一点,知道所有的事情后,就可以明白了吧?”
人类的感情何其复杂?哪里是一时半会可以明白的。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选拔的方式很奇怪。”笙箫默支着下巴,叹了口气:“明明没有必要折腾出来人命的。”
就算没有通过选拔,那些孩子和普通人比起来也更强大啊,让他们活着去保护那些普通人不是也可以吗?
选拔不能再参加第二次吗?
为什么一定要弄成现在这样?
这个问题现在是注定没有答案的。
而看着同样垂头丧气的一人一虫,富冈义勇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你们怎么了?
…抬头望着他那双如水面般没有半点波澜的深蓝色眼睛,花千骨有一瞬间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可…想起真菰的话,她扁扁嘴,闷声闷气道:没有。
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
根本不知道这两位后辈正在为自己担心,富冈义勇从包中抽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点说道:东北方向。
天黑前要到。
这样啊。花千骨点点头,拍拍脸颊,她强行打起精神:我知道了。不能再心不在焉的了,要是这个状态去做任务,那可大事不妙。
糖宝也打起精神来吧。拎起自己头上的小虫抖了抖,她轻声道。
糖宝实在没办法很快释怀,它哼哼唧唧地:我尽量…
———————
事情就是这样。我和糖宝都不能明白这是为什么。炭治郎你觉得呢?
虽然说着天黑之前要到,但是行至傍晚也没有抵达目的地。
坐在一块石头上,就着暗淡的篝火,花千骨拧着眉头,重新张开一张微黄的信纸,最后落下一个署名,她将旁边已经写满字的三四张纸一起拿过来叠好。
拜托你了,长谷川。将信件交给自己的鎹鸦,看着它于夜色中展翅高飞,花千骨叹了口气。
长谷川神速,第二天清晨她就收到了炭治郎的回信。
这位善良温柔的少年首先在信的开头表达了自己的问候与歉意: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看一看鳞泷先生,真的很抱歉。明明之前还说过有空就会回去的。
千骨有回去真是太好了,知道鳞泷先生最近身体不错让我也很安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继而笔头一转,他发自内心地“谴责”道:开善堂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呢?千骨也了解我吧?我很愿意帮忙的,而且我的钱也攒了很多。
请让我也出一份力吧!
再说起富冈的事,他也有点迟疑:富冈先生之前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不过我会想办法问一下的。等弄清楚全部之后,我们再来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互相见一面怎么样?
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完全没有把炭治郎想要一起帮忙的事情放在心上,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生怕被富冈义勇看见信,花千骨蹑手蹑脚地赶紧收好。
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
不知道她的苦心,富冈义勇带着几分茫然,见她藏好了东西,这才上前:走了。
昂,好。
两位猎鬼人再次朝着目标前进。殊不知,和他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小镇已经有人陷入了混乱之中。
分明是宁静的清晨,这户人家却已经迎来了一位客人。
佳木环绕的深深庭院中,身着褐衣的妇女面容憔悴,凝视着面前不过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眼中满是期待:夏她不见了,你们昨天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尚子,你说话。
见女孩沉默着一言不发,妇女的神色中不禁带上了几分急切:说啊!
……跪坐在榻榻米上,被质问的女孩目光散乱,好像突然被抽取了所有生气一般,沉默着。
不管妇女怎么询问,她始终不声不响。
似乎是从她的态度中读出了什么,妇女的声量慢慢低了下来,捂着脸,她哽咽起来,豆大的水珠顺着指缝淌下,喉咙里却依旧在不甘地嘟囔:你说啊…
你告诉我啊…
仿佛又回到了昨夜。
名为尚子的女孩视线慢慢聚拢,望着外头蔚蓝的天空,忆起昨夜见过的那个才貌双绝的女人,她轻轻张了张没有半点血色的唇,却一个字都无法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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