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卡洛琳表情错愕，见王辉探过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牵住。
唰！
眼前一花，二人已退出《睾德之门》，回到了现实中的房间。
卡洛琳刚摘下vr眼镜，就发现视野出现扭曲，自己被一阵透明的力量波纹吞噬！
不过她没有惊慌，因为睾德大人的手还牢牢牵着她，就如当年在暴风王都以消失术穿梭神国包围圈时一样。
尽管有危机四伏的感觉，但心中更多的是安定感。
嗡——
卡洛琳觉得周围景物被拉得老长，像变成了调色盘中多次搅拌的颜料一样朦胧不清，身躯有些轻飘飘的。
片刻后，当她重新脚踏实地、环顾四周，已不在索伦丹城的自家，此时身处一条小镇街道上。
埃忒尔，幽暗王国一个很荒僻的镇子。
原本破破烂烂、人口不足两千，后来小黑龙、加布利尔率领的乌龙组织掌权，全国各地大兴土木，这里也被修缮了一番，瞧着没那么磕碜了。
如今五界互联、资源互通，埃忒尔镇也用上了产自树精灵族的廉价老白杏油供应能源，街道两侧立着蒙蒙亮的路灯，所以卡洛琳一眼就认出了这里的街景。
她忍不住惊叹：“睾德大人的空间之力，真是天下无双！”
“不，我在天上也无双。”
王辉笑着纠正了一句，见卡洛琳左顾右盼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索性也佯作没注意到这个细节，手牵手往前走。
没几分钟，二人在一处略显寒酸的铺子前站定。
别的铺面都装潢得越来越现代化，甚至挂上了从夜盛都进口的霓虹灯招牌，唯独这家店仍保留着旧时代的模样。
外面是延伸出去的凉棚，里面是狭窄逼仄的厨房和柜台，瞧着和街坊四邻格格不入。
然而这里也是唯一一家，在深夜还有顾逗留的店铺！
普遍是出双入对的年轻人，甚至有装着机械义肢的夜盛都游，专程来此处打卡拍照。
“诸位请看，这就是当初死神大人和龙骑士卡洛琳女士坐的位置！”
两鬓斑白的铺子老板看上去还挺精神，热情地给刚过来的几对新人介绍，并仔细讲解自己昔日目睹的场景，听得众人心驰神往。
有顾调侃：“老板挺有互联网头脑啊！知道保留原本的装潢，没费什么力气把这儿搞成网红店了！”
“哎，哪儿是我有头脑？”
铺子老板连连摆手：“我其实本来都打算把店卖了另谋生计，是卡洛琳女士资助我继续经营的，还嘱咐我不要改装潢。
谁能想到埃忒尔镇通网以后，生意最先火起来的就是我这儿？近几年把我几辈子的钱都赚了！”
顿了顿，老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对了，卡洛琳女士好像不希望别人知道是她资助了我的铺子，大家一定要保密！”
“好，我们一定保密——”
众人挤眉弄眼地答应着，转头就快速按动资讯器，把这事儿发社交圈去了。
铺子外，处于消失术状态的卡洛琳目瞪口呆，她还以为自己保密措施做得滴水不漏，没想到那铺子老板早已识破了她的身份！
“睾德大人，我…”
卡洛琳惴惴不安地望向身旁的王辉，生怕后者误以为是她故意要炒作跟死神的关系，急着想解释。
“你做得不错。”
王辉探手虚抓，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从店铺吸摄过来，聚集在他的掌心。
受卡洛琳的“辐射性信仰”影响，这家店铺也变成了一个“辐射源”。
作为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点，能经常吸引异地游过来进行“圣地巡礼”，期间受“死神与龙骑士”的故事熏陶，或多或少也会悄然被死神信仰沾染。
最典型的就是铺子老板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死神的忠实信徒！
“…啊？”
卡洛琳看不见王辉手里抓着的信仰之力，有些茫然地琢磨了一会儿，才隐约明白对方说的“做得不错”是什么意思，她尴尬低头。
“其实这不是我有意造成的，但只要结果对您是好的就行…”
王辉和卡洛琳旁若无人地在铺子外面交谈片刻，等顾陆续走完，他们才显露身影走了进去。
“今天太晚啦，大多数酒都卖完了…呃？”
老板正弯腰在柜台后收拾东西，听见声音随口招呼了几句，可抬眼看见进来的人是谁，他顿时一愣：“卡洛琳女士？”
“嗯…”
卡洛琳这会儿没做伪装，表情有些不自然。
铺子老板视线后移，发现了另一侧站着的王辉，那身行头…尤其那印象深刻的奇特骷髅面具，让他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死、死、死…”
死了半天，愣是哆嗦着没念全。
比起当年初见时的恐惧，现在铺子老板的心情是敬畏和亢奋，忠实信徒的效果显现，他扑通一声就跪下行礼。
“好了，暂时不要声张，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不见王辉做什么动作，便有无形的空间之力架起了老板，他问：“绯红玛丽还有么？”
“有、有的！请死神大人、卡洛琳女士稍等！”
老板忙不迭地钻回柜台后。
其实“绯红玛丽”是这网红铺子最热门的酒，慕名而来的游基本是必点这个，甚至一人不止点一份，今天的早卖完了。
但他可不敢让两位大佬白跑一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现场调制。
卡洛琳眼尖，敏锐注意到王辉唯有对她的行礼会伸手搀扶，对别人只用空间之力。
这证明她在睾德大人心中具备着非同一般的地位！
卡洛琳有些欢喜，尽量掩饰着没显现在脸上，她跟随王辉走到凉棚边缘，坐在当年那个位置。
不多时，老板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过来，放下两大杯“绯红玛丽”，他颤声说了句请二位慢用，就很识相地退下了。
酒液一如曾经，仿佛粘稠的血浆，散发着稍有刺鼻的腥辣气味。
二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颇具冲劲儿的酒涌入卡洛琳腹中，她面颊绯红，似乎传奇中阶的实力没能消解掉一丁点酒意。
“睾德大人，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对您…”
卡洛琳鼓足勇气正准备说些什么，一道空间裂口突然出现在临近的街道上，充满侵略性的能量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