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都没什么节制。

    许茴想带他出去溜达会,喝忘了。

    许弈难得放开,眼中也是只有酒。

    得醉且醉而已。

    回看有记忆开始的这二十来年,他一直就是个相对有敬畏有克制的人。

    喜欢过游戏,不敢沉迷。不喜欢学习,不喜欢学校,硬着头皮坚持。被溺爱的想放肆,能听进去父母所有的道理……

    父母去世后,亦属于这种节奏。

    被困在框框架架里。

    心爱的女孩不去追,各种事情被三观束缚的缩手缩脚,青春期都在这种心理状况中溜走的无声无息……就连想大醉一场,都容易考虑醉酒的作用是什么,并不因单纯发泄的而饮酒……

    很累,累在跟自己的斗争中。

    许茴慢慢拿双臂垫着下巴,眼神已经不是很清透:“小弟。”

    “嗯?”

    “你又把我给我灌醉了。”

    “不灌你也经常醉。”

    “瞎说,就跟你在一块后才知道啥是断片儿。然后酒量越来越差,都怪你……”

    “对,怪我。”

    “你也醉啦?”

    许弈喝水一样,昂贵的酒水却连味道都喝不出来,支着侧脸的胳膊变低:“醉是醉了,就还特别清醒。”

    “我珍藏的有白酒,要不要来点?”

    “你想要我命啊。”

    许茴振作:“走,带你出去玩……”

    刚要站起,许弈拉着她手腕又把她带了回去:“哪都不去,就想多跟你说会话。姐,你应该碰到过很多特别优秀的异性吧?”

    许茴:“我留学的那所学校是国际上最顶尖的,离开学校后创业的起点也已很高……优秀的当然碰到过很多。”

    “那怎么就成为不婚主义者了呢。”

    “为什么要结婚?”

    许茴反问。

    许弈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

    许茴笑道:“尊重她人想法,别经常问这些无聊的。人一生很短,更怪的是,想时间过快点的时候它很慢,想时间过慢点的时候它又很快,所以很多问题活一辈子都未必能找到答案……”

    “不想跟你聊了。”

    许茴注目:“给我坐好!想聊天的是你,你说不聊就不聊!”

    许弈忘记喝过多少,只知比她多喝了几倍。她找他碰的勤快,他每次一杯,她每次一小口。头晕,晕的面前许茴都快变成了俩。

    “大姐,你能不能答应我喝完酒聊天的时候别这么消极,每次都这样,当个酒搭子你都不称职。”

    许茴:“把大字去掉,都把我喊老了。而且我没消极,是你消极到敏感,一听就炸毛。”

    许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

    “啥话题,忘了。”

    “你一共经历过几段恋爱?”

    “我这人先天性七情六欲少了点,这方面没有故事,一段都没经历过。”许茴看他愣头愣脑的呆样,自己把自己说笑了:“你这小屁孩,关注这些干嘛。”

    “好奇,感觉你人特别难相处,想象不到你恋爱是什么样子。”

    “对,是这样。无论多欣赏的人,一刹那或许就厌恶上了。真的,我不但理解不了爱情,连友情理解起来都吃力。”

    “戒心太重。”

    “你要是有我这么漂亮,从小就被万众瞩目,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你也会有戒心……”

    许弈古怪侧开了视线。

    许茴无端的被他态度气道:“我不漂亮吗?”

    “当然漂亮。”

    “那你笑什么!”

    “没笑。”

    “看到你笑了。”

    “长的好笑还不让人笑?”

    许茴绕了过去,气场酒后也全打开了,居高临下的询问:“我哪好笑?”

    许弈:“一见就开心,花一样赏心悦目,还不让人发自内心的笑?”

    许茴实在听不出他是夸还是损。

    可她了解许弈。

    这小子表达能力绝对没问题,听不出贬义褒义的时候,百分之百是贬义。

    只目光威慑没啥用,他根本就没反应。

    撇撇嘴,许茴气势一泄,灰溜溜回到了座位上:“喝酒!”

    ……

    次日,许茴发现自己是睡在沙发上的,身上有被子。

    无论如何回忆都记不清楚太多。

    对面另一组沙发上是许弈,还睡的很香。

    许茴揉了揉头部,侧身垫着胳膊看了会几米外的他。

    坐起身,靠着沙发,头咯噔低了下去。

    许弈说怕跟她喝酒,她也有点怕跟他在一块喝了。

    经常都能喝成这德性。

    没记忆,肯定是趴吧台上就睡了,被人给挪到沙发上的。

    看看时间,上午八点。

    正常佣人早就该起床忙碌,应该发现客厅里躺了俩,都没敢露面打扰。

    这臭小子,是真不心疼她,不知拦着她少喝点。

    见他还不醒,许茴枕着沙发边缘拿出了手机。

    音量大,刚打开就见到许弈睁开了眼。

    许茴把头转了回来,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昨天咱俩喝多少?”

    许弈随手指了指吧台方向。

    许茴:“四瓶?我这么能喝?”

    “你一瓶多点,都我喝的。”

    “我咋睡这了?”

    “怕你趴吧台上睡容易摔到。”

    “你有啥不舒服没?”

    “没有。”

    许茴:“我头疼。”

    许弈起身穿拖鞋过去接了杯水,自己先灌了一杯,又接了一杯递给了她。见她喝了几口,许弈打了个哈欠:“一身酒味,我去上楼洗个澡,换换衣服去。”

    许茴:“我说我头疼!”

    许弈:“喝酒头疼多正常,这是对酒精还不耐受,以后多喝点就不疼了。”

    许茴看他穿着拖鞋,慢吞吞上楼的身影。拍拍额头,躺着一动不想动。

    几分钟后,见他换了身衣服下来。许茴正当没看到他的时候,眼前一暗,有人就到了沙发前。一只手,同时放在了她额角上:“哪疼?”

    许茴听着他自然温然的声音,表情管理有点失控,佯装面无表情,闭上了眼睛:“两边太阳穴以及周围都疼。”

    许弈边帮她按着边道:“我看你昨晚喝酒那股劲儿,还以为酒量涨了呢。”

    “我在陪你喝好不好,是看你心情不佳!”

    “那谢谢我姐。”

    许茴总听着他有些言不由衷,但他按的太舒服,就懒得跟他拌嘴。享受了会,她道:“一会陪我上班去。”

    “不去。”

    “不去你在家干什么!又画你那些乱七八糟的。”

    “补觉,没睡好。再说那叫情绪表达,表达出去不就没情绪了么,你懂什么呀。”

    “先别在这给我装蒜,你手机好像响了。”

    许弈顺手拿过来看了一眼,犹豫了下,丢下许茴去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