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
萧戎翰习惯性地早早起床,带着小黑健步如飞地负重进山,完成他每天都必须训练的第一个十公里的越野跑计划。
这是他的日常,按部就班地遵循师父和父亲给自己制定的计划,返回后练功和自由活动,下午会继续第二次越野,周而复始。
他这样的生活从五岁开始,至今重复了近十五年。刚开始由父亲带着,流着眼泪完成,随着年龄增长,已是驾轻就熟。
目前,除了他自己,能够陪伴左右的就是小黑。他一边跑步,一边打猎,倒也逍遥自在,巫花楹偶尔也会一同进山
他这样的生活在正常人看来,不仅枯燥无味,而且平淡无奇。他就像一台机器,准时准点,风雨无阻,乐此不疲。
有人说萧无名之所以这么严酷训练自己的儿子,是因为自己在军中不得志,想让萧戎翰代父从军,以争光辉。
不过,这只是传言,当不得真。萧无名听到议论,也只是微微一笑,从来不做任何解释和说明,我行我素。
萧戎翰就这么在父亲萧无名启蒙,在师父蒙伯川的倾囊相授,在族长蒙嘉英的帮助和陪伴下,一天天成长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要修炼这些功法?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和所学的功夫有啥用,只是乐在其中。
从小到大,他自认为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孩子,从不惹事生非,也从未与其他人和同学们发生过“战斗”。
其实,除了萧无名、蒙嘉英、蒙伯川这些给他当陪练的人之外,其他的“战斗”就跟玩似的,一沾手人家就求饶。
如果非要说真正意义上的实战,恐怕就是昨天救助陈俊良、林初月的战斗。真正见到了血腥,使用了功法。
不过,这样的战斗太少,时间也太仓促短暂,对于他而言根本不过瘾,还没有正式地使出本领,就草草结束了。
他有时候会抱怨,自己的师父、父亲和英姨相当不够意思!在他小时候还很弱小的时候“欺负”自己。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自己一天天强大起来后,他们再也不“欺负”了,一个个离自己而去,简直是太弱了。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了解内情的人一定会这样骂他。骂他不知好歹!因为,这些给他当陪练的人,没有一个简单。
他不知道的是,师父蒙伯川可是号称南疆第一人的存在。如果不是族长蒙嘉英苦苦相求,人家会收他为徒?
蒙伯川70多岁,身材不高,圆滚滚胖乎乎的犹如弥勒佛。他自带笑容,就像村头的张大爷,根本引不起人们的注意。
他的标志装扮是一身黑衣黑裤头上还缠着一条黑色头帕,如果再背个背篓,蹲到路边卖菜,你绝不会相信他是武林高手。
就是这样一个面色和善,24小时都挂着笑容的老人,任谁也不会把他与阴狠、凶残和恶毒等字眼联系起来。
不过,他确实就是那个让武林人士望而生畏、视为畏途、退避三舍的魔头,有南疆第一人之称的“毒弥勒”蒙伯川。
他不仅功法怪异,一身毒功更是让人望而生畏。其《毒龙掌》和《断肠秘诀》以及身法《蛇形龙步》独步天下。
十几年之前,在苗家族长蒙嘉英的苦苦哀求下,蒙伯川金盆洗手,收了萧戎翰为唯一传人,并悉心培养。
萧无名虽然低调内敛,刻意隐瞒,却也不是无名之辈。其传授的《易筋错骨诀》《军体擒拿拳》等,更是为他打下了坚实基础。
蒙嘉英作为苗家族长,违规将苗家不传之宝——《玄难毒经》传授给他,亲自配药浸泡将他锻造成毒体,练就了百毒不侵之身。
她还将自己的绝技《玄空内经》和《凤飞九式》传给了他。大家所有的付出,绝不是让在山村当一个农民。
萧戎翰如今的成就如何,蒙伯川、萧无名和蒙嘉英非常自信。他早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了把他赶出山的时候。
萧戎翰对于蒙伯川、萧无名、蒙嘉英和巫半夏等人在一起“密谋”的事情,没有半点感觉,毫不知情。
当然,就算知道也会坚决反对。当地兵役部门的几次征兵,他都没有兴趣,更没有参加。他的心在山里,没想过离开。
正是知道他的这个德行,长辈们并没有把去参加试训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在私底下开始设计,暗暗布局。
萧戎翰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他对于外界的事情不感兴趣。当然,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他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每天训练、帮着父亲在地里“忙活”和卖菜、做做饭,品品茶,有空去诊所逗逗巫花楹,自由散漫又色彩斑斓。
他在房间里修炼了一会内功心法,缓缓地走出了家门。小黑见状,它摇头晃脑地站起来,不用吩咐就明白该往什么地方跑。
小黑轻车熟路地来到旁边的牛栏,狗嘴巴轻轻一顶,将栅栏门打开。“哞”随着叫唤声,一头近千斤的黄牛缓缓走出。
阿黄作为一头牛是幸运的,它从几十斤的小牛犊开始,就陪伴在萧戎翰身边,并每天被抱在怀里,直到现在的数百斤之重。
它与萧戎翰一样,名义上是一头干农活的牛,却不会干农活。不过,被人抱着的滋味并不好受,它都恨不得下地去干活。
“阿黄,来来来,让我抱抱!”萧戎翰招了招手,嬉皮笑脸地走到近处。
他张开手臂尝试了一下,自言自语地感叹道,“阿黄,你长大了不好抱了,看来得换一头……!”
他的话音刚落,抓住阿黄的四肢将它扛了起来。默默地站了一会,感觉比抱着舒服多了。然后,迈开步朝着村子里面冲去。
“哞哞哞”阿黄挣扎一下,很不满意地发出一阵阵叫声。
这是萧戎翰第一次扛着它,它感觉很不舒服。尼玛,这是抱吗?简直是……!它仿佛在发出一声声抗议。
萧戎翰的抱牛活动,早已成为了村里面的一道风景线,家喻户晓。
他每一次绕村一周时,都会引来众人注目和小屁孩的尾随。大家跟随在他的身前身后,仿佛鸣锣开道一般。
“翰哥哥,抱马马了……!”
“今天是扛……你个傻子……!”
“是牛牛,什么马马?”
“让开让开,翰哥哥来啦!”
……
一群半大的孩子前呼后拥,有的穿着开裆裤,有的拖着两条鼻涕,他们叽叽喳喳地跑前跑后,忙个不停。
小黑不愿意与这帮话都讲不清楚的孩子为伍,躲得远远地在旁边观望,露出一个鄙视和嫌弃的目光。
陈俊良与虚弱的林初月坐在吊脚楼下晒太阳,远远看见萧戎翰扛着一头牛朝他们走来,露出一个惊愕之色。
“戎翰兄弟,你真的好棒!”陈俊良高声打了个招呼,心里开始盘算。
“嘿嘿!”萧戎翰憨笑几声,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
他打量着虚弱的林初月,这算是第一次看见“活人”。虽说她的脸色苍白,却也不失飒爽英姿和天生丽质。
“戎翰兄弟,谢谢你救命之恩!”林初月欠了欠身,态度诚恳。
她转头瞅着他肩上的大黄牛,心里震惊不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十分好奇地说道,“这……这个大黄牛有多重啊?”
“这个……?”萧戎翰语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虽然天天抱着跑,却从来没有称过它的重量。他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也就是四五百,五六百,六七百吧!很轻……。”
“咯,妈呀!”林初月刚想笑,伤口扯动让她停了下来。
她紧紧咬着牙,略微停顿,望着脸不红心不跳的他,断断续续地说,“陈大队,你说得没错!他就是一个军人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