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听着耳边持续的议论,额头悄然滑下几滴冷汗,心中慌乱。
虽然他曾经是从囚牢中逃脱,但这又有何用?
缺乏证据是一回事。
再者,
身为郡太守,未经上级批准,不得擅自离境。
的确!
灵帝发布了勤王令,各地太守都应遵令前来救援。
但他可不是这时候才离开广阳的呀!
他已经离开幽州好几个个月了吧?
他既未向灵帝述职,也没向顶头上司青安报告……
嘶~!
刘备越想越害怕,猛然跪倒在地。
刺史大人,下官有紧急事务,未能及时禀告。
是这样吗?
看着刘备迅速下跪求饶,青安眼中掠过一丝厌倦。
罢了!
起来吧!
我只是看见你,随便问问,不必介怀!
接着,青安假装想起什么,歉意地望向卢植。
卢大人,你看我,一来就给您添乱了!
没、没关系……
卢植瞪了刘备一眼,勉强挤出笑容。
青刺史肯来,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喜事!
谁不知刺史的军队强大,对付黄巾只是举手之劳!
哈哈,那是当然!
听着卢植连绵不断的赞扬,青安的笑容几乎溢出言语。
卢大人,实话告诉你,我此行就是为了对付黄巾!
他们当初趁着混乱绑架了我,这个仇不得不报!
无需多言!
首战必须用我的幽州精锐骑兵,保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太好了!
卢植早已期待这一刻,兴奋得几乎鼓掌欢呼。
他屈尊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只要让青安的精骑打头阵,再以步兵压上去。
小小的黄巾很快就能平定!
想到这里,
卢植心情大好,越看青安越满意,立即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青刺史,我们里面详谈!
没问题!
察觉到卢植的神色变化,青安嘴角扬起一丝微妙的笑意。
希望几天后你还能笑得出来!
用叛军首领去打叛军?
你哪里来的勇气?
如果不让你的联军计划泡汤,你真以为我这个叛逆者无害吗?
现在不攻打你们,只是因为你们的出现率低,而且异族更善于挑起仇恨。
但是大汉境内的世家也不容小觑啊!
古人云:丰收之时,豪绅饱食农夫之果;灾荒之年,农夫亦反噬豪绅。
然而现况如何?
这些掌控大片土地的家族,丰收之际疯狂压榨百姓尚可理解。
灾荒之时,他们依旧如此,何其残忍?
还自以为是地说:
你不做,自有他人争先恐后,世间饥民无数。
可曾想过,这些饥民为何而来?
还不是因你们这些豪门所致?
有言道,身穿青衣不反,犹如白穿;身披汉服不伐豪门,又有何意义?
遗憾的是,
卢植并未洞察青安的心思,此刻正与他热络交谈。......
河内郡,
汲县,
城垣之外,
黄巾军的营寨绵延不绝,紧密排列。
帅帐之中,
远道而来的张宝正低声责备他的三弟。
瞧瞧你惹出的乱子!离开也不告知我一声!
你是不是打算单独对抗那些官军?
我、我......
面对张宝的责难,张梁心中憋屈,咬牙道:
我也没料到大汉竟如此无耻,竟又集结二十万大军!
何止二十万?
张宝不满地瞥了一眼弟弟,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斥责:
别只顾眼前,想想身后,多看看四周!
青安那小子的二十万大军虎视眈眈,你把他忘了?
青安?
张梁闻言一愣,有些疑惑地问:
我们不都是反叛者吗?他为何要攻打我们?
为何不会?
想起密探的情报,张宝语气转冷:
只要与朝廷联手除掉我们,虚弱的朝廷还会是他的对手吗?
那时,这天下岂不是唾手可得?
况且......
如果他真的不会对我们下手,冀州的首支军团又作何解释?
这、这......
张梁想辩解那并非我们弃之不顾,而是他捡漏所得。
但看着哥哥阴郁的脸色,张梁还是忍住了即将出口的话。
罢了!
谁让他是兄长呢?
当然!
如果没有那二十万大军的出现,张梁并不介意教教张宝如何对待弟弟。
可惜!
面对整整二十万黄巾军,张梁深知自己终究只是个弟弟。
对了~!
想到河对岸勤王联军的会合,张宝有些犹疑地问:
三弟,你先前制定的战术是怎样的?
渡河啊!
手指简易地图,张梁理所当然地说:
我打算在深夜带领兄弟们过河,直击他们的营地!
蠢材!
狠狠骂了张梁一句后,张宝庆幸自己及时赶到。
你到底懂不懂战争?
嗯?
我们明显占优,为何要渡河与他们交锋?
这...这...
张梁缩了缩肩膀,深思熟虑后,他严肃地回答:
二哥,洛阳在河对面,我们不过河如何攻打它?
???
听到弟弟的回答,张宝烦躁地挠了挠头。
洛阳在河对岸,和我们攻打联军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我们确实是进攻方没错,但谁会蠢到直接硬碰硬呢?
黄河那么宽广!
我们不能假装行动迷惑他们,然后派兵从其他地方过河吗?
况且!
就算要正面交锋,也得先把大军全调过去啊!
你打算一夜之间让数十万大军过河?
我...
面对张宝近乎狰狞的表情,张梁无奈地叹了口气。
二哥,你既然什么都明白,就别问我了好吗?
反正现在指挥权在你手上,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这...
张宝原本还想教训弟弟几句,听到这话不禁敲了敲额头。
完了!
他也被这个臭弟弟气昏头了!
没错!
现在指挥权在他手中,直接下令就行了!
想到这里,
张宝不再理会沮丧的张梁,朝外面的信使吼道:
召集所有大部队的首领,一个都不能少!
遵命!
接到命令的小黄巾士兵立刻跑去传达。
看着这一幕,
张宝回到营帐,不悦地踹了张梁一脚。
快起来,一会儿让他们看见,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