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三具躯体横陈地面,肢体扭曲,面容扭曲如画。
尤为触目的是,他们口周肌肤大面积炭化,血肉已无存留。
这……这是中毒致死吗?
张森倒退两步,惊骇出声,随即喉间干涩难耐,不自觉地抚向颈项。他旁边的孙磊此刻也啧啧称奇。
第一次见到这种因强酸致死的案例。
张森闻言,强自镇定,凝视着地上的三具遗体。脸部与颈部的碳化痕迹与液体流淌的路径吻合,确是强酸侵蚀有机物导致严重脱水的特征。只是……
他望向其中那具年幼的躯体,心弦似被轻轻扯动。
就算选择死亡,为何要带上无辜的小女儿承受这般痛苦。况且,据邻居所述,这一家皆是通情达理之人,平日并无争端。
何况,这样的场景不可能伪造。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性格塑造举足轻重,若家中真有逼人走上绝路的矛盾,孩子绝不会表现出那样的乖顺。
想到这里,张森转向孙磊问道:你怎么看?
他们交情深厚,交谈直接坦率。
孙磊听后,沉思片刻,回应道:
口服强酸是极度痛苦且无法救治的死法之一,但这里有个疑点,强酸中毒通常不会即刻致命,而现场的情况与理论相悖。
张森点头,目光投向正戴着手套,皱着眉头,深思地看着手中白纸的刘成。
这就是电话里提到的离奇遗书?张森疑惑地问,视线落在刘成的右手。
只见纸上字迹色泽奇异,非普通墨水所留。扭曲的字句拼凑出令人费解的句子:
为了追求成就,我犯下滔天大罪,我无权求饶,唯有以此赎罪。
读罢,张森望向一旁的三具遗体,微微蹙眉。
滔天大罪?什么样的罪行竟令他携家人一同赴死以示歉疚?
孙磊闻言皱起眉头,摇头表示不解,接着说:
这份遗书,逻辑上讲不通。
孙磊稍作停顿,继续说:
纸上的字迹,是酸液腐蚀纸张形成,无法鉴定笔迹。
张森闻言皱眉,走向三具遗体,俯身仔细检查。
刘队长,你过来看看。
张森的目光从三具尸体上移开,转向身边的刘成。
刘成这时已脱下白手套,双眼微阖,仿佛正沉浸在深思中,听到张森的呼唤,立刻回过神来。
“嗯!”
刘成应声,迅速朝这边跑来。
“怎么回事?”
“你看,这里有三具尸体,但只有这具男性手里握着试剂瓶,从社会关系看,这应该是王恒磊。”
张森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刘成:
“另外两具,应该是王恒磊的妻子和女儿,他们手上没有试剂瓶。根据现场,可能是王恒磊先给他们喂了酸性试剂,然后他自己才服下最后一瓶。”
刘成听后点头,赞同张森的观点:
“现场情况如此,也符合一些携家人一同自杀的逻辑,但为何他会选择自杀呢?”
刘建波这时从别墅里疾步走向二人。
“师父!你快来看看这个!”
刘建波焦急地喊道。
刘成见状,立即拉着张森快步走向刘建波。
进入内室,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还冒着冷气的塑料袋,两人顿时怔住了。
“这是王瑶遗体缺失的头部?怎么会在这里?”
张森震惊地看着塑料袋中因长时间冷冻而显得苍白的头颅,随即戴上手套将其拿起。
“头骨缺失,切割口平滑,脑组织失踪,与肖晨尸体的情况相同。”
张森持着塑料袋仔细审视,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刘成:
“刘队长,你马上安排人对比肖晨房间找到的人脑切片和王瑶的DNA!”
“好的!”
刘成闻言点头,立刻拨通了刑警大队的电话。
这时,刘建波看着物证开口:
“会不会是王恒磊有特殊的科研领域,利用上级身份命令肖晨杀害王瑶并提取脑组织,察觉我们介入调查后,怕事情败露,畏罪自杀?”
张森立刻挥手否定:“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
刘建波皱眉反驳,显然不信张森的说法。
张森摇头:
“关键在于肖晨已经死亡,脑组织被拿走,这不合常理。如果如你所说,我们现在看到的不会是药物自杀的三具尸体,而是一片火海。”
听完张森的话,刘建波沉默了。尽管他仍坚持自己的推断,但他不得不承认,张森的话很有道理。
“先让孙磊检查三具遗体,查明死亡时间和致死毒素,同时查清王恒磊所在医院的酸性药物记录。”
张森沉思片刻,指示道:“另外,联络刘慧芳,毕竟我们是她女儿最后线索的承载者。”
刘成应声,立刻拨通刘慧芳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只有持续的忙音,无法接通。
“真是古怪……”
刘成挂断电话,一脸困惑。
“马上联络执法部队!让他们火速前往刘慧芳住所!一刻也不能耽搁!”
张森心头掠过一丝不安,果断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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