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认出慕云舒手上镯子的那一瞬间。
许采薇傻眼了。
那个镯子是独一无二的。
哪怕在全京城....
不!
准确的说,纵使是在全大夏,都不会第二个。
因为,那质地,那光泽,那纹路,是现代工艺仿制不了的.....
许采薇曾经不止一次,亲眼看到它出现在,宁家主母的手上,绝对不可能认错!
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匪夷所思啊!
她的CPU快烧了。
“嗯?”
“你认得它?”
慕云舒微微一怔,疑惑道。
这个镯子是表白那天,宁宴亲手给她戴上的。
慕大富婆记得,大色狼曾说过,这是他家传家的镯子。
按家中的规矩,必须戴在长房长媳的手上。
念及此处,她忽得恍然大悟。
许采薇来自京城,见过这镯子,也在情理之中。
而其口中的林姨,大概就是宁宴的妈妈,她的婆婆.....
“当然认得。”
“京城上流贵眷,谁不认得它?”
许采薇闻言,情绪无比激动,脱口而出。
不认识的人有且仅有一种情况,家族不入流,连踏足上层的资格都没有。
顿了顿,目光灼灼,又反问道:“那可是宁家传家的镯子,一直戴在林姨的手上,你是如何得到的?”
许采薇好奇极了。
再也顾不得疼痛与恩怨,只想一探究竟。
若是普通物件还则罢了,可那却是出自宁家,代表了与众不同的含义。
她想不明白,慕云舒是通过了何种方式,窃取得到的?
但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泛起了一丝不安......
慕云舒莞尔一笑,俯身前倾,贴近许采薇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婆婆的镯子,传给我这个儿媳.....”
“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理所应当四个字,咬得极重。
这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毕竟,在大夏还有比婆婆给自家儿媳妇送东西,更加合情合理的事嘛?
既然许采薇已经认出来了,慕大富婆也懒得遮掩。
只是控制了音量。
再加上之前拉开了距离。
使得仅有她二人可以听清。
“婆婆?”
“儿媳?”
“你是林姨的儿媳?”
许采薇闻言,如遭雷击,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重复后,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
那俏脸之上,只剩下难以置信之色。
尽管之前脑海中,有过这种猜测,但一刚浮现,就直接被否了。
因为那是宁家啊,权势滔天的四大家族之一。
更何况,林姨她自己也是出身其中.....
而慕云舒却只是慕家,哪怕慕流笙是院士,那也不够格。
她有什么?
美貌?
还是身材?
京城最不缺的就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
她慕云舒凭什么能入林姨的眼?
百思不得其解.....
“镯子都在我的手上,怎么不可能?”
“莫非你觉得谁人有本事有胆量,敢从我婆婆手中偷抢?”
慕云舒笑了笑,轻抿红唇,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反问道。
这个镯子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嘛?
也不好好想一想,就算真的顺利偷出来了,有人敢堂而皇之地佩戴嘛?
真当宁林两家,是泥捏的?
恐怕那传说中的九族消消乐,顷刻间就会上演。
当然,也不排除是十族的可能性.....
“确实如此....”
许采薇默默点头,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林姨膝下只有一儿一女....”
“你是宴哥的太太?!”
话音落下。
她已经汗流浃背了。
惶恐不已。
而其中根源,就是那个熟悉的人....
若是得罪了宁家,大概或许还会走正常流程,将你弄死了。
可得罪了那位悍匪,他才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死一半,还是死全家,就全看宁宴当天的心情了。
她终于理解,为什么只是商人的慕云舒,会这般底气十足,肆无忌惮。
那个瞬间,许采薇仿佛看到了,许氏全族走在了奈何桥的边缘.....
“是的。”
“我先生姓宁,名宴,有个姐姐,叫林清歌....”
慕云舒眨眨眼,笑道。
说着,手上微微用力,瞬间松开。
如同丢垃圾一般,将许采薇丢了出去。
大夏有十四亿人,宁宴这个名字,或许有成千上万同名同姓之人。
但有个姐姐,还叫林清歌的,有且仅有一个。
许采薇一个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可此时此刻,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快速进行着头脑风暴,心中分析道:“据父亲所说,慕家之事,是由林书记一手主导的.....”
“而他们是一家人,慕云舒又与慕家不睦....”
“那么也就是说,导演这出大戏的始作俑者,极有可能是.....”
“宴哥?!”
这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却能解释现在所有的疑团,更符合那位爷的行事风格。
而且,与此同时,许采薇意识到另一个关键点。
或许她宴哥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呢?
“采薇,你没事吧?”
许绩达快步上前,扶起了倒在地上出神的许采薇,关切地问道。
“没事。”
许采薇闻言,漫不经心,随口答道。
那些信息量巨大的推论,占据了她整个大脑。
一时之间,难以自拔。
“手腕都被抓红了,你还说没事?”
许绩达看着侄女手腕上的伤痕,心疼地说道。
顿了顿,望向罪魁祸首,厉声道:“慕云舒,今日之事,你必须要给一个说法.....”
敢对他的宝贝侄女,下如此毒手,一定要让她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狠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
“闭嘴!”
只见许采薇慌忙一把推开许绩达,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略作整理后,满脸严肃,面向慕云舒,行了一礼,朗声道:
“许家许采薇,见过慕少夫人!”
“方才之事,是我失礼,还望少夫人您海涵!”
恭敬无比,言辞陈恳。
此前的趾高气昂,桀骜不驯,早已不见了踪迹。
取而代之的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臣服。
许采薇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跟许氏一族的性命相比,她个人的脸面显得无足轻重。
“采薇,你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
“刚还剑拔弩张,咋就突然赔礼道歉了?”
许绩达见状,疑惑道。
脸上写满了不解。
饶是见惯了风浪,他也看不明白,侄女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这跨度也太大了一点吧?
总不能是受不了打击,失心疯了吧?
可看她那无比严肃的神情,也不像啊.....
就在许绩达费解之际,周遭趁势靠近的围观人群,目睹这一幕,骤然议论声四起:
“少夫人?”
“什么少夫人?”
“慕总嫁人了?”
“看许采薇这态度,怕不是嫁入京城高门了吧?”
“不然受此大辱,怎么可能前倨后恭?”
“隔得太远,什么都没听清....”
“就应该凑近一点的,血亏!”
“谁说不是呢?”
“不过,咱们也不是一无所获.....”
“知道慕总嫁人了,嫁的还是远胜于许家的高门世家,单凭这一点,就足以价值万金了.....”
“是了,慕家犯得事,没牵连到慕总,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是好运幸免于难,而是.....”
“大概慕氏的资产,最后都会归入鹿鸣....”
当这个论调出来之时,议论纷纷的众人,瞬间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大家都是聪明人,怎会不知那代表着什么?
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念头,讨好.....
哪怕不能与鹿鸣达成合作,也要竭尽所能地释放善意。
对自己身后的家族,有百利而无一害。
许绩达的脊背泛起凉意,压低声音,问道:“采薇,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
“慕云舒究竟是哪家的少夫人?”
“也没听说上面最近有联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