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这么多年,季言川对宁宴的脾气秉性,还是极为了解的。
他这所作所为,在意料之外,又恰恰是在情理之中。
当然,这话里话外,对陆汐颜的同情是没有的,有的仅仅是对宁宴的调侃。
“你说呢?”
“道德可以有遗憾,但是生命不能有隐患。”
宁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玩味地笑道。
说着,悠哉游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道德是什么?
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嘛?
其实与陆汐颜就算走不到最后,以宁宴的性格,也必定会妥善安置她,保她下半辈子的衣食无忧。
不过,前提是没有走到对立面。
一旦起了杀心,那么曾经的所有情谊,都会统统一笔勾销,不复存在。
毕竟,宁宴在料理仇家的时候,不仅会在死人身上挨个补刀,还会能构成威胁的活物,全部摇碎。
“有道理,一个无关痛痒的女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季言川点点头,笑道,“现在嘛,还是洗脚更重要一点。”
陆汐颜既然起了杀心,那她就是自找的。
季言川可没兴趣去关心一个该死的女人。
还是洗脚这个头等大事,来的更加重要一点。
“行了,屁话真多。”
“定位发我,我等会开车过去。”
宁宴不耐烦地说道。
与其在这隔着电话聊,不如边洗边唠,来得更加身心愉悦。
季言川应道:“好。”
挂断电话后,季言川打开,将定位发送了过去。
~~
红馆叁号娱乐会所。
柏木栅栏,尖耸的褐红色屋顶,青绿草坪,充满异国情调。
会所内欧式壁橱,古典风格的暗格酒柜,设计之独具匠心,从一处处细节中可见一斑。
9527包间。
淡淡的檀木熏香,悠扬地充斥在房间内。
同时回荡着轻扬的纯音乐。
六个容貌姣好,皮肤细腻的妙龄女技师,正坐在宁宴与季言川身旁,专心致志地进行着按摩洗脚服务。
据管理人员介绍,都是来自附近一流大学艺术系的姑娘。
有绘画、舞蹈、音乐、表演......
季言川撑起身子,举起手边的酒杯做话筒,笑道:“宴哥,采访你一下,是什么样的美女,能让你义无反顾地踏入婚姻的坟墓?”
“甚至还能让你,为了她守身如玉......”
说着,对正在按摩洗脚的女大,努了努嘴。
这暗示之意,不言而喻。
季言川就很好奇,是这些多才多艺的妙龄女大不香了?还是去酒吧邂逅都市丽人不快乐?
为啥他宴哥偏偏就结婚了,一头扎进了深不见底的囚牢之中?
不理解。
理解不了一点儿。
毕竟,再好吃的菜,吃个两顿三顿还好,要是连吃十几吨,或者连吃一年,再如何美味,也会腻的呀!
宁宴轻抿了口红酒,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略作沉思后,淡淡道:“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
这么一个答案,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对慕云舒的看法,宁宴觉得像是一汪美酒,愈久弥香。
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也不愿离开.....
“哦?”
季言川打量着宁宴脸上的陶醉之色,愈发好奇,问道:“那宴哥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嫂子又是怎么俘获你的心,让你浪子回头的?”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宁宴,这么形容一个女人。
同时还出现了,宛若沉溺于温柔乡的神态....
季言川愈发好奇,这个能折服宁宴的女人,究竟是个怎样神奇的存在。
宁宴淡然一笑,将红酒杯放在桌上,开口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在民政局旁边的咖啡店,我被你嫂子拽着去领了证。”
“然后被她砸钱包养,光荣地吃上了软饭....”
乍一听很离谱,但却是实实在在发生的。
九月的那天,哪怕过了好几个月,宁宴亦是记忆犹新。
最开始只是闲来无事,抱着逗逗慕大富婆的心思。
结果哪曾想,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啊?”
季言川微微一怔,诧异道。
那张开的嘴,足以塞进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了。
顿了顿,回过神来后,又继续道:“你....被包养了,还吃上了软饭?”
“我嘞个豆,这特么....”
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而不止是季言川,那六个妙龄女子听到这话,亦是面面相觑,眸中闪动着八卦的火焰。
季言川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宁家太子爷,莫名其妙闪婚就算了,居然还是被包养的那种?!
这话要是传出去,传到了京城,恐怕没一个人会信吧....
太特么的炸裂了!
“对啊,我这肠胃不好,反只能吃软的咯.....”
“被包养也没什么不好的,她赚钱养家,我躺平摆烂,还能到处鬼魂,多好!”
宁宴用指尖敲了敲酒杯,惬意地笑道。
不管别人怎么看的,反正宁宴自己很享受这种生活。
吃舒姐的,喝舒姐的,住舒姐的,还能睡舒姐.....
宁宴怎么想都觉得是人生赢家。
要说不好的点,那也是有的,慕大富婆每天早上起得太早了.....
季言川:“6。”
说着,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活了二十来年,他还是生平头一次,见有人能把吃软饭,说得如此清新脱俗的。
但放在宁宴身上,似乎好像又没有任何违和感。
“我就好奇,嫂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俘获了你的心,还让你守身如玉到这个地步的?”季言川问道,“不会是下了情蛊吧?”
“但就算那玩意真的存在,也不可能对你生效呀!”
跟宁宴探讨吃软饭问题相比,季言川对他这嫂子,是如何做到的更感兴趣。
毕竟,这世界上又怎会有不偷腥的猫儿?
尤其是男人这种生物,普遍的理想都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但偏偏他那嫂子,就改变了整个大夏最难改变的一个男人。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令人叹为观止。
“问得好!”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沦陷了.....”
“可能真是被她下了情蛊吧.....”
宁宴打了个响指,淡然一笑,说道。
他有鸿运齐天蛊,慕大富婆有情蛊,好像也挺合理的。
回家之后,倒是可以用这个,来调戏调戏舒舒同学。
季言川:“啊???”
宁宴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想象,季某人有些发懵。
一时间,他已经分不清是真的,还是玩笑了。
就在季言川思考人生之时,红馆叁号的老板谢泽涵走了进来,一脸谄媚,恭敬地看向季言川,说道:
“川哥,这都是新来的乌妞,都是十八九岁的.....”
“您二位给品鉴品鉴,要是满意的话,劳烦也给朋友们推荐推荐.....”
话音落下。
一排排腿长波大,身上没裹几块布料的乌妞,鱼涌而入,分列在谢泽涵的左右两边。
不约而同地宁宴与季言川抛着媚眼。
满是妩媚之色。
宁宴瞥了一眼,对身旁的女技师,开口道:“别停,继续捏脚。”
顿了顿,转头看向季言川,玩味地笑道:“你想品鉴就去品鉴,我在这等你。”
说着,抬手指了指,包间内备好的暗室。
宁宴不知道这一出,是季言川安排的,还是这老板有意为之。
他倒是没一点所谓,季言川想玩就玩。
反正也就等个十几分钟而已。
“好的,老板。”
捏脚的女大点点头,应道。
继续专注地埋头捏脚,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宴哥你都不玩,我一个人怎么好玩呀!”
季言川给谢泽涵递了个眼神,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人都带下去吧,改天再说。”
原本他以为,宁宴只是嘴上说说,等这些姑娘来了,该怎么玩还是怎么的。
结果哪曾想,他居然玩真的....
“是,季爷!”谢泽涵点点头,应道。
说着,就带着身后的乌妞,快速退了出去。
“来都来了,刚好做个放松理疗。”宁宴扭了扭脖子,对技师女大说道,“再给我来个刮痧,拔罐.....”
反正他家慕大富婆也不会下班那么早,刚好趁着这时间,做一个正规大保剑。
“也给我来套一样的,正好我也去去寒气。”季言川附和道。
技师应道:“好的,两位老板。”
宁宴挑了挑眉,淡然一笑,问道:“言川,你小子这一刚回国,就特地约我出来,应该不止是打算洗脚叙旧,这么简单吧?”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
成年人谈事,不是在酒桌,就是在会所。
从一开始,宁宴就知道季言川这小子,多半是有求于他.....
“宴哥,慧眼如炬!”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季言川奉承两句后,笑道:“是有那么一个小事找你.....”
说着,坐起身来,搓了搓手。
他本来还在想怎么开口的,既然宁宴都主动开口了,那正好直接开门见山。
“有事就说,别在那拍马屁!”宁宴说道。
以季言川跟他之间的关系,只要不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他都能给他摆平。
“我想请宴哥,陪我去应聘.....”季言川满脸堆笑,开口道。
“应聘?”
“你要找工作?”
“我说季言川你小子,不老老实实继承家业,是要搞什么飞机?”
“你老爹同意你这么玩?”
宁宴闻言,眉头微皱,疑惑道。
原本他以为,会是什么大事....
结果居然告诉宁宴是陪季言川去应聘?!
季家大少爷还需要找工作?
季家那几百亿的家产,还不够他折腾的?
“要不说你是我哥呢,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了。”季言川满脸谄媚,奉承道,“还真就是我爸批准的!”
宁宴挑了挑眉,开口道:“啥玩意?”
“你爸批准的?”
“放在季家的家业不管,他让你出去应聘?”
“你们爷俩在玩什么花活?”
宁宴很是不解,季言川胡闹就算了,他老爹还能陪他胡闹?
念及此处,宁宴猛地恍然大悟。
这其中怕是有不小的猫腻,这对父子怕是在图谋着什么.....
“真的!”季言川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然我这么急着回国干嘛?”
“有点意思.....”宁宴会心一笑,问道,“是哪个公司?”
季言川:“鹿鸣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