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见少年情绪还是低落,张起灵转移话题道:“你看到的梦境,我们在做什么?”

    程霁:“………”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程霁还是不说话,张起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将少年抵在窗台前,伸手护在其腰间,清冷的声音带着对少年来讲致命的蛊惑:“嗯?宝宝。”

    有些人撩而不自知,说的大概就是张起灵这样子的。他本人并不知道这样的杀伤力有多高,只是单纯的觉得每一次这样说的话,少年几乎是有问必答。

    果然,少年被张起灵这一声撩的面色微红,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被少年语无伦次的吐露出来:“梦见几十年后的我们住在一起,就正常的生活,和现在一样,还有………晚上也一样。”

    张起灵望着少年的眸色渐深,其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接着开口问道:“后面也是?”

    程霁被心中的警铃被敲响,条件反射般想从张起灵禁锢他的怀中钻出去,但试了半天都无果后,放弃挣扎,自暴自弃的闭上眼点了点头。

    闭上眼后,却没有收到张起灵任何的责备,反而头顶上附了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揉了揉他的发丝,动作中满是温柔。

    张起灵清冷好听的声音传进程霁的耳朵里:“我在,以后不需要幻境。”

    程霁听出了张起灵的潜台词,睁开双眸,手有些不老实的攀上张起灵环着他线条流畅结实的手臂,眉眼一弯道:“哥哥,这是在告诉我,只要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吗?”

    张起灵点头,顺便将少年作乱的手拉了下来,牵在自己的手心,一路带到床边,没有计较少年时不时带着小心思张口就来的胡话。

    程霁眼睁睁看着张起灵带着他走到床边,又拉着他坐了下来,心思就在一瞬间歪到了太平洋,语气中竟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哥哥这是准备做什么,需要我躺平吗?”

    “………”

    张起灵看着某个人菜瘾大的小狐狸明明经过这几天的奔波,早就疲惫不堪,眼下一片青黑,还要开口时不时蹦出几句骚话逞个强。手掌抚在少年眼前,另一只手轻微用力将少年带着躺下去。

    因为被盖住双眸,程霁的眼前一片漆黑,对张起灵的这番动作有些怔愣,一时间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张起灵下一步动作。

    谁知张起灵没有其他动作,就只是单单的将他搂在怀里,察觉到少年老实下来,才轻轻的将盖在少年漂亮的双眸之上的手掌拿了下来,下颚平抵在某只小狐狸的额头,开口轻声道:“睡一会儿。”

    这吃到嘴边的肥肉说飞就飞岂能是他的作风,程霁刚想坐起身使个坏,张起灵的手就落在某人的尾椎骨之上。

    青丘九尾族的族人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落入别人的掌控之中,这下再不老实的人也能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的任人宰割。

    “睡?”

    程霁慌不择路的点头应声:“睡,这就睡!”

    听到少年的答复,张起灵的眸中才露出一丝满意,但手依旧没有挪开的意向。

    程霁等了一会,发现眼前人还是没动作,美眸一抬咬牙切齿的开口:“哥哥,怎么还威胁上瘾了,撒开?”

    张起灵不为所动,另一只手在少年身上拍了又拍,颇有哄小孩睡觉的架势,将方才少年的话抛在耳后。

    程霁看这情形,往张起灵怀里又凑紧了些,挑眉,语气中故意带了一丝做作的媚意:“还是说………”

    可还没等程霁的话说完,就被张起灵摸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单字的问话声再次响起:“睡?”

    “睡,睡睡睡,我自己来,用不着你动手!”

    程霁入睡的很快,毕竟这几天的奔波,躲避张启山的眼线一直都是他再费心神,不让轻易行怨,也不能轻易动用风后奇门,但随手召个地底下窝着的死尸在这世道上还是容易的多。

    有些张家四人人这明显的特征,几个人也不敢坐火车,只好整了一辆汽车一句回来,路过一个地方就要歇息半天,找附近的地底下的原住民询问询问情况。

    这么折腾了几天,再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这般嚯嚯,踏进院的那一刻,少年就有些昏昏欲睡的念头在里面了,如果不是方才被张起灵蛊惑了一下,恐怕早就倒头就睡了。

    张起灵见少年睡熟,起身轻手轻脚的走出门外,走之前还顺手将少年放在窗边的蓝色鸢尾花带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的花早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盆温热的清水和一块毛巾。

    轻拧掉毛巾多余的水,帮少年简单的擦了擦脸,动作轻柔的不像话。

    放在后世,应该很难有人能想到,那个生活上十级残废,不懂情爱的张起灵如今能将一个小少年照顾的面面俱到。

    简单的帮程霁脱下外衣,擦了擦身子,小心翼翼的给少年盖好被子后,张起灵又走了出去,轻轻的给尚在熟睡的少年碰上卧室的门。

    屋内的人睡得香甜,兴许是在那独属于张起灵身上雪山般冷香的气息安抚下,睡得很沉,对方才的这一切,没有一丝察觉。

    屋外的人倚在树边,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张家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汇报和对话。

    张日山已经是第八次擦额头的冷汗了,为什么张启山会觉得眼前这位只是空有身手,没有脑子?

    鬼知道他在这短短的五分钟经历了什么。

    五分钟前,他们几个刚想去那个小离姑娘指的房间歇息,谁料刚走到院子里,就碰到在院中等他们已久的张家族长张起灵。

    张起灵没有对他们说什么别的多余的话,开口很简洁:“他的目的。”

    没有主语,甚至都不能称得上问句,但是他们几个都听懂了。

    张日山犹豫了很久,没有立即开口,他其实内心是矛盾的,毕竟张启山救过他们,哪怕是带着目的的,也确确实实的将他们从那险地带出来,给他们了职务,让他们从隐世的状态脱离出来,逐渐熟悉当今的世俗。

    但刻在骨子里的张家族规是抹不掉的,从他们记事,到训练,再到放野,几乎是耳提面命的告诉他们族规不可违,族长的命令就是死命令,为了张家,容不得半分后悔。

    张日山是这样,其他张家人亦然。

    但有一个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尤为突兀。

    “我知道一些,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