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宁远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一所租赁的宅院内,自数个时辰前起,人员陆续归来,粗略估计有五六十人。
如今,终于归于宁静,最后回来的人关上门,留下人守卫,众人纷纷挤进房间。
屋内早有人等候,领头的是位五十多岁的壮汉,扫视一圈问道:“还有谁未归?”
此人便是秘密潜入大魏的队伍首领,邓承平,出发前他接到了密旨,以及二皇子的叮嘱。
务必挑起大魏内讧,让他们的人员得以留存。
行动刚开始便被木延击杀,他虽愤怒,却不慌乱。
立即启动第二阶段计划,却又撞上了汤国这个老顽固。
邓承平烦躁地揉了揉额头:“不是让所有人先撤回,执行下一步计划吗?还有谁没有行动?”
或许他们隐藏了起来,或者碰巧遇到了绝佳的机遇。楚军对大魏的轻视根深蒂固,他们坚信,只需刀锋一挥,大魏的兵马便会纷纷溃败。
当年他们几乎兵临京城,北镇军的确骁勇,可失去了北镇王的北镇军又算得了什么?陈图生又能如何?
楚兵们一阵冷笑,此刻他们已深入大魏的领土。本应大展身手,何需畏首畏尾。
邓承平无暇与他们争论,让人清点人数,他们来到大魏的队伍绝不只是这几个。事实上,他们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大魏皇帝所允许的最大限额。
然而身处大魏,邓承平将队伍分散成多个小组,各自执行任务,只与这些人接触。除非队长不幸牺牲,副队长才会接替,以此类推。
正因为人数不齐让他短暂惊愕,这意味着有些队伍并未归队。
这时,亲卫报告完毕:大人,第一、第四、第七、第九小组未归,也未留下任何标记。
一下子少了四组?邓承平眉头微皱:有人知道这些小组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言一出,无人再妄加猜测。他们并非没预料到会有小组擅自行动,但他们总会派人传回消息。
无论这些士兵属于哪个军队,在大魏境内,一切由他负责。他们必须考虑回国后的交代。
片刻,有人低呼一声。
大约两个时辰前,我看见第一小组准备返回宁远城,还和他们交谈了几句,那时他们就快要出发了。我以为他们会先我们一步抵达。
邓承平转向最后那支从宁远城撤回的队伍,那人摇头:沿途没有发现任何标记。
只有两个时辰,计划不至于突然改变,没有标记,显然也不是遇到了好时机。
他们出事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众人沉默下来,有人提到:我看到第四小组进入了太平镇。
随即有人补充,他们是从太平镇后方绕行,至今无人出来。
他们被围困了吗?邓承平念头一闪即逝,立刻摇头否定:不,他们可能已经遇难。
此次计划周详,即便是被俘,甚至手脚被切断,只要有丝毫机会,他们都会设法留下暗号。然而,后续归来的队伍并未发现任何线索。
还有两支队伍,有人看见吗?
此刻无人胡言乱语,都在努力回想,但大多数都是在今天之前有接触。
要知道那时,邓承平还未决定撤退。
能在宁远城外如此迅速行动的,必定是宁远守备军。
但我们并未收到任何通知。有人反驳。
邓承平面色铁青:“别忘了,他们是大魏的士兵。”
先前的服从或许只是权宜之计,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悔?郭云城已逝,其余人与他们关系浅薄。
他尝试联系过郭云城麾下的守备军,但他们无一例外地拒绝了。
这次传递情报的,是个陌生面孔,邓承平不敢全然信赖,甚至忧虑自己可能正步入圈套。
“太平镇的守备军不会迅速响应,派出斥候去查明真相,我们必须了解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遵命!”
此刻,无人再犹豫不决。
斥候由邓承平亲自挑选,十人之众,却并未一同前往。
他们被分批行动,互不知晓对方的存在,悄无声息地潜入太平镇。
在太平镇,几个伤兵围坐土丘,一边清点手指,一边计算着战功。
“我手下已有五名士兵,按理说我现在应是伍长了,只可惜太子殿下不在这里。”
他们是伤势最重的一群,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分散,而是五人聚集在一起。
原本打算去怀石,却在途中遇到几辆载粮车,被土匪截击。
岂能容忍,他们当即出手解决了土匪,后来才知那是村民们藏于山中的粮食。
本待土匪离去后挖掘以度寒冬,若粮食丢失,全村人将无法熬过这个冬天。
无论村民如何劝说,他们都被执意挽留,还被告知在伤势痊愈前不得离开。
于是,他们与村民日渐亲近,尤其是那个运送粮食的少年。
都是村中力气最大的,常找机会围住他们询问战争之事。
老兵讲述得如此投入,几个年轻人坚决要求加入他的行列,一旦离开,便要随他而去。
他难以置信地询问了年轻人的家庭背景,听说是太子殿下的队伍,他们都欣然应允。
另一名伤兵略带羡慕地说:“等见到太子殿下,你就是伍长了。”
那人却不以为然:“到那时,我肯定是什长了。”
手臂受伤的年轻人踢了踢腿:“今天那几个人真是土匪吗?我怎么看都不像啊?”
他们的身手太过矫健,如果不是村民们的协助,加上他们运用了太子教授的陷阱,恐怕难以制服。
前方的人被打断了遐想,颇感不满:“如果不是土匪,还能是什么?你没看见他们的衣着,和那些土匪一模一样。
说不定就是一伙的,听说之后会有报复。”
“我就说嘛,之前的怎么会那么弱,原来厉害的角色都跑去别的地方闹事了。”
喜欢重生镇北王世子!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