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兵进去前,几位副将和裨将正安抚汤国:“既然楚军已全军覆没,找不到踪迹不是很正常吗?”
裨将深知有些话题敏感,不宜直言,只好含糊其词:“他们过来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北镇王世子制造困扰。绝不会让他们分散到别处。”
他差一点就直言,陛下毕竟是大魏的皇帝,怎能真让楚军在自己的领土上肆意游荡。
话虽如此,汤国仍然心存疑虑:“楚军视北镇王世子为眼中钉,多年无法推进,正是因为受到北镇军的牵制。他们若都死了无妨,但如果还有漏网之鱼,现在又发现了世子的尸体,你们认为他们会有什么图谋?”
将领们的脸色都变了,对于楚军而言,比北镇王世子更重要的唯有大魏的江山。
关键在于,是否还有楚军潜伏。
就在这个时候,小兵进来禀报,久久未得回应,他感到疑惑,不经意间抬头。
只见众将军眉头紧锁,良久,汤将军才伸出手:“把信给我看看,你去让人把这些尸体拖进营地。”
至于镖局的人,他并不打算为难,甚至没有多问的意思。
他们必定不知情,况且都是宁远城的居民,抬头不见低头见,其中一位裨将还曾与总镖头切磋过武艺。
要找人,只需进城喊一声即可。
镖局之人感动得几乎要拜倒,热心地协助小兵将货物全部装入,连推车都弃之不顾,匆匆离去。
解药该如何传递给他们呢?难道仍是从天而降?那些人是否会意识到,他们已完成了押镖任务?
绷带的边缘参差不齐,血红的字迹显然是用指尖刻画,占据了大片空间。打开时,汤国不知为何心中一阵悸动。
仿佛重演当初拆阅那封由箭矢携来的信函时,那份微弱的不安感,此刻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几位副将聚在一起,等待揭晓答案。
他沉思片刻,未发一言,径直展开信件。
笔迹歪斜不堪。
“这些人自称是宁远守备军的成员,声称有将军委派的秘密任务。小人担心耽误他们返回,影响将军的大计,特此委托镖局代为转交。”
副将倒吸一口冷气,圆睁双目:“此人是谁?口气如此狂妄?胆子真是太大了。”
他们出去核实过,那些确实是陌生面孔,一会儿必须仔细调查。
这人恐怕并非一般罪犯,竟敢冒充身份作恶,然而,他必定不清楚,即便提及重要任务和汤大将军,也毫无顾忌。
信中毫无遮掩,直指他们杀死了那些人,汤国的面色变得凝重。
宁远城何时多了这么多不容小觑的存在?
副将摇头:“他不是无意掩饰,而是生怕我们不知情。”
众人无言以对,汤国接着展开第二张绷带。看完后,副将才明白先前的设想太过简单。
此人的胆量,超越天际。第一张绷带上,尚存一丝客气的口吻。
“汤大将军魄力非凡,手段高明,用人不拘一格。宁远守备军人才辈出,连楚兵也能纳入麾下,还能执行重大任务,”
“重大任务”四个字特别醒目,字的尾部沾染了别的字迹。
轰然一声!
众人感觉脑袋如同被铁锤敲击,嗡鸣不止:“这些人,真是楚兵?”
若是在今日之前,有人敢当面质疑这个问题,定会遭受他的拳脚教训。但现在,副将自己提出了疑问,郭云城的事件刚发生,鲜血还未干涸。
汤大将军最担忧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吗?
楚兵尚存,那么潜伏在宁远城中的还有多少?
尽管命令下达不久,但凭借守备军对宁远城的控制力,竟然一个楚兵也没捉到。
反倒是他们,先一步得知了消息。
“我们之中,有人泄露了情报?”副将艰难地问道。
汤国紧闭双眼:“无疑如此,现在必须找出这个人。”
守备军固然忠诚,但因汤国一贯的态度,他们首要效忠的是魏帝。就像郭云城的事,汤国内心五味杂陈,但他明白郭云城必须死。
刘忠能找到一个郭云城,怎会不再寻找第二个、第三个?
已过去数个时辰,他下达的彻查令却一无所获,难道此事背后真的有守备军的影子?
汤国首次质疑,他先前的判断是否正确。毕竟,他从未听闻镇北军中出现过异议之声!
“从现在起,你们亲自调查,公开进行,不必再遮遮掩掩。”
“万一朝廷察觉……”这正是他们所担忧的。
“宁远城中有楚兵潜伏,难道本将军无权彻查?无权处置?”
何时,楚兵在大魏变得如此尊贵,连碰都不能碰了?
他身为大魏将领,绝非楚国的傀儡。
见汤国动了真怒,副将们不再劝阻,无论如何,首要任务是找出内奸,楚兵!既然踏入此地,休想全身而退。
此刻,他们的想法与陈平不谋而合,这些人必须一个不少地被清算。
副将们领命离去,汤国握紧布条,咬牙切齿:“陈平,实在可恶。”
副将被留下讨论后续计划,闻言怔住:“大将军的意思,这布条是镇北王世子所为?”
应该不至于吧?
不是听说此人智勇双全,在六艺大赛上大放光彩,连楚国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汤国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是不懂镇北军,他们一脉相承。
郑大风之前的信件已是有所收敛,陈平则毫无顾忌。”
他没提的是,以前的镇北王在世时,比他们更可恨。
“世子爷真是高明啊!”副将思索片刻,竟不知该如何评价。几小时前,他们还在讨论是否要去救援。
就算料到他暂时安全,也应是藏匿起来或设法尽快返回御北城,岂料他竟出现在宁远,并发起反击!
汤国的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
“陈平,果然不负镇北王之子的名声。”
同样的,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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