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带着人火急火燎地赶来,方一踏进影安院就开始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直到看见轩辕墨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幸好你没事。”
林宇说完,朝着身后挥手,很快就有拎着药箱的大夫出现,恭敬地站在轩辕墨跟前:“林姑娘,让小人帮你瞧瞧伤势吧?”
如棋也从人群中挤过来跑到轩辕墨跟前。
等看到自家小姐满身伤痕,气息虚弱,如棋心疼地直流眼泪:“小姐,你何必呢?”
如棋实在想不通,明明是李家的家务事,小姐何必要横插一脚,难不成就为了李家大公子吗?
李家大公子不过是路上对小姐伸了援手而已,可她听林伯说去年小姐还救过李大公子一命呢。
一报还一报,这恩情就算是了了。
早日跟李大公子划清界限,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了。
小姐在京城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她还能看上李家大公子不成?
轩辕墨先是安抚了如棋,之后又抬头望向林宇,见他满脸焦急担忧,额头上甚至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滴落,心中竟然生出丝丝感动。
尽管知道那抹关切是属于林清芷的,但轩辕墨还是忍不住想要留住,跟林宇说话时的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
“父亲不慌,我没事。”
林宇看着昨日还意气风发的人儿,今日却满身伤痕地坐在那里,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顿时一阵心疼,尽管知道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儿,但他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
犹豫片刻之后,林宇抬手轻柔地抚摸着轩辕墨的发丝,柔声哄劝道:“到底是女孩子,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让如棋陪你去包扎伤口,这里交给我就行。”
轩辕墨轻闭双眼感受着头顶上传来的一丝温和,顺从地点点头。
李逸见轩辕墨要走,自己也忙不迭地跟上,谁知林宇却出声喊住了他:“李公子,这里恐怕还需要你,不如留下来跟本官解释一番如何?”
说完,林宇猛地转过身来,一改往日温和的模样,目光冷冽地直视着一同前来的李虚怀,嘴角泛起一抹森冷的笑容。
“李大人,自小女入住李府以来,祸事频生,此中缘由,你是否应当给本官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你对本官有何不满,大可当面言明,何必行此阴险手段!”
林宇义正言辞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质问。
紧接着,他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
“本官知道,让小女暂住李府没有事先跟李大人商量,这点确实是本官唐突,当时也是想着李府足够安全,她一个小女子独自在外,实在不方便。”
“关于这件事情,本官向李大人致歉,还望你能理解一个父亲忧心女儿的拳拳之心。”
林宇丝毫不给李虚怀说话的机会,朝着他行了致歉礼之后,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
“本官此次奉旨前来泞州,旨在协助当地百姓顺利度过这场天灾,本官绝无半点与你作对之心呀!”
“即便咱俩在政见上有所分歧,那也是就事论事而已,你怎能如此公私不分,将怨气发泄在本官的女儿身上呢?”
当林宇一行人匆匆赶到时,之前攻击轩辕墨的黑衣人均已悄然离去。
然而,林宇并非愚昧之人,仅凭屋内屋外残留的战斗痕迹,足以推断出先前那场激战究竟有何等激烈。
他不禁暗自后怕,幸好太子殿下也有功夫傍身,否则芷儿的躯体今日就要枉死在李府。
倘若如棋未能领悟太子殿下事先传递的信息,延误了求援时机,哪怕仅仅片刻功夫,恐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一旦太子殿下灵魂消散,在此处殒命,他的芷儿恐怕是要永困皇宫,再无自由之身。
想到此处,林宇心中愈发愤恨难平。
从他进入泞州城第一天起,城内外的百姓就对他这个临时监当充满了敌意,赈灾事宜处处受制,林宇不信这其中没有人为的阴谋。
他们想要伤了“芷儿”之后,分散他的精力,让他无暇插手赈灾之事,简直是痴心妄想!
还在神情迷茫的李虚怀压根不知道林宇已经不知不觉中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在了他的头上。
如今看着眼前这副场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不过半日不在家的功夫,焦姨娘就有了这样大的动作。
虽不知来之前发生了何事,但看焦姨娘半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李安也是满面怒容却丝毫不敢嚣张半分,他就知道这俩人绝对是又招惹了林清芷之后被磋磨了。
自不量力!
只要林宇在泞州一天,林清芷就能在李府横着走,这群蠢货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李虚怀深吸一口气,对林宇的态度多了几分气:“林大人息怒,都是私底下打闹,跟政务无关!”
林宇现在职权太大,若是他把李府发生的一切都跟政事牵扯到一起上奏给皇上,皇上一怒之下撤他的职也是有可能的。
到那时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总之还是要先把两件事情分开来说比较好。
想到这里李虚怀又忙着去找唯一还算完好的李逸询问事情经过。
林宇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没有阻拦,因为他坚信太子殿下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这件事情一定是李府先下手的。
不过一旁的苏闽倒是知道给林宇添堵,李虚怀话音刚落,他就忙着阴阳怪气地接话:“林大人此言差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李家人伤势更重一些,怕是芷儿伤了安儿之后依然心有不满,存心报复!”
“唉,芷儿一个大家闺秀,总是打打杀杀也不好,戾气太重,将来不好嫁人的!”
林宇掀开眼皮瞟了一眼苏闽:“这里不关侯爷的事情,本官建议你还是去堤坝上监工吧,若是堤坝出了问题,回到京城之后皇上是要问罪的。”
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苏闽闻言,神情一噎,甩了衣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