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墨终于有机会瞪了林清芷一眼:“回头再说你的事情,现在跟我去前厅算账!”
这可把身旁伺候的如棋吓了一跳:小姐的性子这两天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她什么时候敢对太子殿下横眉竖眼了。
反倒是长风看见如棋一副没什么见识的模样,暗自乐了一番之后,终究忍不住提醒她一句:“咱们不用跟得太近,给爷和你家小姐一点空间。”
太子殿下公然觊觎自家已经订婚的小姐,本就是放肆,如棋作为丫鬟颇有微词却不敢言语,但对于太子殿下身边的侍卫她还是能说上一句的:“无耻之徒!”
长风震惊:嗯?他就是怕小丫头看不清形势,好心提醒一句,怎么就成无耻之徒了?
林清芷原也是奔着跟苏文轩的婚事来的,听到轩辕墨的话,没注意到长风跟如棋之间小小的龃龉,快走两步跟上了前面那人的脚步。
只是两个人到了前厅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去,轩辕墨一把拉过林清芷躲在了角落里,低声说道:“在这儿等着,你先不要进去!”
林清芷现在毕竟是太子的身份,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林府的前厅会让苏闽跟苏文轩多一份顾忌与猜测。
林清芷自然是明白轩辕墨的意思,乖顺地站在角落里透过窗户上的缝隙往里面瞧去。
尽管于礼不合,但王纤纤跟林清兰还是义无返顾地同王氏站在前厅的屏风后头,等着苏闽父子的到来,一时间,前厅的气氛有些怪,所有人都满怀心思,但无一不是面色不善。
林宇虽说对苏文轩白日当众淫乱的行为十分愤怒,但还是顾及礼数,气气地请了苏闽父子俩进来。
只是苏闽刚一进门第一眼没有看见林清芷,顿时有些意外,按理说以林清芷这样的身份能攀得上平西侯府已经算是走运,听说侯府来人,她应该眼巴巴地凑上来讨好才对。
这人竟然还敢故作姿态,躲着不见。
但他转念又一想,或许林清芷正是仗着散财公子的身份,认为自己有几分挣钱的本事,亲眼目睹了文轩在醉仙楼的事情,心生恼怒不愿意出来相见也实属正常。
女儿家端着姿态,高傲一些也好,如此一来不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地同散财公子合作。
苏闽内心打定了主意,没有过多纠缠旁的事情,而是直截了当道:“林大人,别来无恙,本侯今日特携犬子为他在醉仙楼做下的荒唐事登门致歉,还请林大人看在本侯的面子上把芷儿那孩子喊出来,让两个年轻人好好沟通一番,免得心生误会,影响感情。”
这么理所当然的致歉,还真是前所未有,闻所未闻,当真是稀罕!
哦!也不对,跟先前登门致歉的苏文轩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俩。
苏文轩见苏闽开了口,也跟着附和:“此次确实是我多喝了两杯,行为放浪,吓到了芷儿,还请伯父不计前嫌让芷儿与我见上一面,我想当面与她说明缘由。”
林宇虽不曾当场见证醉仙楼的场面,但外面人传的有鼻子有眼,苏文轩当着芷儿的面与他人苟合,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今侯府的父子俩竟然还完全不把芷儿当回事,仗着位高权重以为芷儿不敢反抗,一味欺压,得寸进尺,实在狂妄。
这样的侯府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同意芷儿与其定亲。
林宇一瞬间连杯茶都不愿意给苏闽喝,而是直接对下人吩咐道:“去把庚帖取来送与侯爷带回。”
定亲时,两家交换庚帖,林清芷的那一份还在平西侯府,苏闽压根没有想着带来,林宇料到他会如此,不忘补充一句:“侯府不妨差人回去把小女的庚帖取来,咱们当面换回,这门婚事就此作罢。”
苏闽内心咯噔一声,他原本打算直接给林宇一个下马威,看他如何反应,没想到这人竟然丝毫不惧,看来他与文轩之前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思及此,苏闽强颜欢笑:“林大人说笑了,咱们同朝为官多年,两家孩子又十分投缘,将来能结为连理是一件大好事,何必把事情做得如此绝,谁能保证将来没个做错事情的时候,毕竟先前芷儿与太子殿下在郊外共乘一辆马车,我们侯府也没有过多追究,甚至还送上了集香楼给芷儿压惊。”
这是想用官威压人,然后再倒打一耙?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平西侯的位置比林府高上不是一星半点。
但林宇要是在乎这个官位,如今也不会只爬到从五品的位置,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家人而已!
林宇端着茶杯不曾放下,冷冷淡淡地回应:“侯爷见谅,实在是两家孩子没这个缘分。”
苏闽咬着牙关冲着林宇笑笑,从前怎么没发现林宇这人是个软钉子,看着温文尔雅,一副老好人的模样,谁知竟然在如此小的事情上面都寸步不让,直接就要把两家的关系推到绝境。
难怪趴在翰林院十几年都不曾挪窝,也是活该!
林清兰站在王氏身边从苏文轩进门开始就跃跃欲试,她实在是太想把苏文轩当场揍一顿,再多的谩骂都不足以让她发泄心中的怒气。
这样的男人,也不知当初怎么就入了姐姐的眼,真真是让人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王氏一手抓着一个,愣是没敢放林清兰和王纤纤出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几日的纤纤变得泼辣了许多。
去取庚帖的人还没回来,林宇自然不能走人,苏闽一时间也不想继续纠缠苏文轩的问题,转而换了个话题:“听说芷儿还有两个妹妹,生的也是貌美,不知可许了人家,本侯认识的年轻子弟不少,倒是可以给她们牵个线。”
林宇嗤笑一声:“侯爷说笑了,搭桥牵线都是媒婆的事情,哪里敢劳烦侯爷亲自出手。”
语气依然恭敬不失礼数,却又带着几分玩味。
苏闽本能地绷紧了身子想要发怒,大胆林宇,竟然暗讽他堂堂平西侯是个给人说媒的媒婆,要不是看在林府还有用的份上,他现在就能捏死这里的每一个人。
角落里的林清芷最先笑了起来,怕是被屋内的人听见,她捂着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脸都憋得有些发红,忍得实在辛苦。
轩辕墨见状,无奈地牵着她的手往远处走了走:“这里没人,笑吧。”
林清芷放下手,笑了个尽兴,只是还不等她笑完,如棋无视长风的阻拦站在了轩辕墨跟前,一通抱怨:“小姐,你怎么能......能......能主动牵太子殿下的手呢?这多不好啊。”
轩辕墨听闻,总觉得哪里不对,下意识地就抬起左手查看,猛然发现这只柔软细腻的小手不是他的!
他牵了他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好奇怪!
轩辕墨还没来得及细细回味其中的不同,屋内的苏文轩倒是率先听到了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惊喜地说道:“芷儿,原来你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