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意外，都是意外
在名剑绝世和皇剑孤臣出城去探查的时候，秦假和业途灵的确是尽可能的叫所有人过去，如果真的是一页书和净琉璃都解决不了的事，就肯定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东西，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当秦假仙把消息带到的时候，原先从远处只是红的有些反常的方向，此刻已是煞气冲天，只要是眼神不错的，都能看出天幕上诡异的血色。
甚至随着傍晚到来，天色越来越暗，那一边的血色红光却越来越明显，大有要往周边不断扩散，吞噬半边天幕的意思。
这等程度的异象，已经不是单先天人的事了。
“但凡是附近想要接近，都已经劝回去了。”
在被血雾包笼的区域之外，秦假仙等人守在外面，精准卡着血雾和煞气的覆盖范围，守在在各处，把想接近的人以各种方式抢回去。
铁手活动着手腕脚腕，看了一眼身后的诡异血雾，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里面听到一声像是鸟类的长啸。
但根据之前的观察，周围能动能跑的生物都被这里的冲天煞气给吓跑了，鸟雀一类的早就飞没影了，而且这声音还是从血雾里面传出来的，基本不怎么可能。
或许是自己听错了吧，铁手如是想。
“只在这里等，没问题吗？”
这么大的一个法阵，光站在外面就能感受其中散发的诡异压力，还有在鼻腔边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论视觉冲击的话，这里的场景比不上昔日波旬破封撕裂天穹的震撼。
但一片血色之中，不但闪烁的红光、染红的天幕，以及被阻隔的视线，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通过一些细微的响动猜测，心理上的压力反而更大了。
这样的情况，铁手觉到只让释天苍一个人进去，就算对方是什么“近神人”，可这位不是还有旧伤吗？而且释天苍进去后也没了声响，更让人担心了。
“没办法，佛圣自己这么安排的。”
问菩提无奈，大家顺着被染红的天幕找到这里时，释天苍看着遮蔽了一切的血雾，道出这是摩诃孽在以鹰族之血祭阵，并且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情况紧急。
他大概说了一些此阵特性，并强调了阵法会吸收阵中人散发出的功力和留下的血，越多的人进入，对敌人反而会越有利，让其他人留在外面守着，自己只身走入血雾。
如果情况真如对方所说，那确实越少人进去越好，但理论归理论，只让他一个人去，这样真的没问题吗？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问。
但这一次，释天苍的态度意外强硬，可能是这场血雾让他回忆起曾经，他以不能让更多人遭遇意外的理由拒绝了佛剑分说等人想一起进入的想法，还让众人尽可能的分散开，围绕着这片血雾，阻止误入的人。
“奇怪……”
问菩提歪歪头，将身体侧向血雾的方向，仔细听着里面传来的响动。
“怎么好像……有鸟类的啸声？”
“您也听见了？”
听见问菩提这么说，铁手这才明白不是自己听错了，但这血雾里，为什么会有鸟叫呢？
“……确实是鸟类的叫声，应该是鹰。”
问菩提皱眉听着，他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往这边来的时候，他们明确看到附近逃窜的飞禽走兽，比起人类来说，煞气对动物的恐吓威力更大，呈现出来的效果也更明显。
比起能自我调节情绪的人，动物靠的是本能，哪里不能靠近，什么地方更危险，它们心里一清二楚。
那这几声鹰啸，又是哪里来的呢？
“莫非是一页书的金翅大鹏鸟？不，要是他带着坐骑，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了。”
一页书的金翅大鹏鸟身形庞大，背上栽几个人绰绰有余。若是他带着金翅大鹏而来，这两人的行进路程和速度就不会是今天这样，有那么方便的坐骑，估计就直接越过官道飞进京城了，哪里还需要他们去接。
如果有金翅大鹏鸟的话，一页书和净琉璃恐怕也遇不上这个阵法了。
“这里真是越来越古怪……！地震？！”
正当问菩提想仔细看看血雾，研究自己听到的鸟叫时，众人脚下传来剧烈震动，红光大盛、狂风四起，甚至眼前浓郁的血雾也又了消散的趋势。
血雾消散，就表示他们终于能知道阵法里面的情况，但此刻外面的人没心情管这个，地面的震感实在太过强烈，简直就好像要裂开一样，让人不得不将全部心神放在自己脚下，避免意外。
“突然怎么了？难道是阵法……”
虽然他们这里震动感十足，但只要往远看一眼，就会发现更远的地方没有出现“地牛翻身”这样的异状，这绝不是自然现象。
不是地震，那就只剩一个可能了，是里面的阵法出了事，而且绝不是什么好事，毕竟谁家好事会引发地震的？
当震感稍微减弱的时候，问菩提听见天上出现一声嘹亮的鹰啸，这声比之前模糊的猜测可清楚多了。
只是随着鹰啸同样变强的，是地面上散发的血光，还有鼻尖的血腥味，和周围犹如实质的魔煞之气。
佛魔二者功法相克，在如此浓郁的魔煞之气压制的环境中，像问菩提这种佛修可不怎么好受。
“快，去和其他人汇合！”
都已经这样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是出了大事，分散开的人修为有高有低，要是让弱的那几个先遇上敌人可就麻烦了。
“先去找秦假仙和业途灵。”
血雾一散，业途灵绝对要冲进去找一页书，目前也是这两个人最不能打，先找到他们才行。
此时分散在其他方向的人大体都是这个想法，虽然大家事先都没有商量，也没预料会发生这种事情，但不约而同的，几个深处血雾边缘不同位置人，第一时间都往秦假仙和业途灵所在的方向赶，让人不得不佩服这群人之间的默契。
“最近意外发生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太频繁了？”
风僧白云剑一边往秦假仙那边赶，一边冲身边的佛剑分说吐槽，怎么不管哪一次出京城，也不论是谁，都能发生些意外事件，没有一次是在计划之内的。
“西域的时候虽然忙，但好歹都有计划啊，咱们这一次的画风是不是太过随意了？”
中原佛门对付欲界的时候，虽然阵仗大，看起来耗时又费力，但好歹大家心中都有一个明确的计划，知道要往那个方向努力，各司其职。
可怎么到了西佛界这里，规模是小了，但却连个清晰些的故事来龙去脉也没有，明明是同一个过去，西佛界说一版，释一版，摩诃孽自己这里也还有一版，直到现在还有很多细节推敲不出。
如果说中原佛界是一致对外、乱而有序的话，那西佛界这边也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风僧白云剑称之为“各说各的，没有计划，一盘散沙”。
除去专门进行一对一处理的西煌佛界和阎罗鬼狱，到了鹰族和西佛界这里，大概的处理计划是没有的，整个恩怨的前因后果也是说不明白的，所有战斗都始于一次又一次的意外，一切事件的处理全靠随机应变，真是绝了门了。
“吾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西佛界发展至今，却仍无法重现昔日辉煌。”
不但传承断了代，自身站稳脚跟的组织也少，要是再这样一盘散沙下去，真正的重建也不知何时都成功。
“此事太过久远，也太过脱离西佛界现有的记载，因而无法形成具体的对策。”
“……你这是在安慰，还是在总结？”
风僧白云剑转过头，刚想再继续说点，此时二人头顶有一道庞大的黑影快速飞过，在空中落下几片羽毛。
不管是通过黑夜投射到他们身上时的大小，还是看对方飘散的，形状较大、羽管粗硬的羽毛，这绝不是一只普通的山林小鸟，更像是一只老鹰。
在煞气和血气这么浓的地方，竟然还有老鹰？这不对吧！
“这哪来……当心！”
还不等两人思考天上形似鹰的大鸟从何而来，为何不惧怕此地的冲天煞气，就见天上黑影在飞过两人头顶后，竟然又一个大转弯掉回头，直接朝着地上的两人俯冲而下，像将地上的人当做了自己的猎物。
“嗡——”
见此情形，佛剑分说没有慌乱，佛碟当场出鞘指向大鸟的利爪。
他本意只是挡一下不知名大鸟的袭击，毕竟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鸟，更不知为何要袭击人，现在最重要的是跟其他人汇合防止再发生意外，一只大鸟而已，吓退就行了。
可接下来，让两人没想到的事，在看见佛剑分说手里的佛碟后，原本俯冲而下的大鸟突然一个振翅煽起狂风，在接触到两人之前又飞回了天上。
它知道佛碟不能硬碰，所以选择主动退缩，这可不是普通鸟类能有的思维。但此时那鸟好像发现地上两个不好惹，直接煽动翅膀飞上高空，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佛剑分说轻皱了一下眉头，他看见了那只大鸟改变动作的全过程，让对方改变主意的可能不是佛碟看上去有多么锋利，而是这柄诛邪利器上浓厚的佛力。
这事虽然蹊跷，但终归只是个小插曲，等两人找到秦假仙和业途灵的时候，问菩提和铁手已经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所以哪怕铁手的速度稍慢，也比风僧白云剑和佛剑分说更早。
在这里，地面上有一道古怪裂纹，从边缘处延伸，一直伸进还没散干净的血雾里。那突然浓郁起来的魔气煞气，正是从这道裂缝里散发的。
“果然出事了。”
等到了这里，众人已经能听到血雾里打斗的声音，看来沿着地上的裂缝，他们就能找到一直没消息的一页书等人。
“进去吗？”
风僧白云剑一指还没散干净的血雾，也不知这是什么血变的，明明已经稀薄了很多，站在外面的人却还是看不透雾气，这整片地方，好像都对佛者们有些克制。
这莫非是鹰族的特性？还是说，这是魔罗血界的特性？
“当然了，不然怎么找人。”
“对啊，我得去救师父，师父！”
“先等一下。”
问菩提伸手拉住业途灵的后领，防止他脑袋一热冲进去。
“最好还是吾、风僧和大和尚，吾三人过去。”
他刚才试过了，血雾血光对佛功压制，但同样他们的佛力也对这些有压制，他们三个佛者进去可以直接内功外放驱散血雾，业途灵可不行啊，他身上有魔气，别一进去直接在里面和其他力量化学反应了。
“可是师父……”
“你师父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更解决不了。”
“但是……”
“砰！”
业途灵话还没说完，众人面前的血雾突然爆炸，一道金光从中打出，擦着业途灵头顶飞过去，打碎了他身后的石头。
“哇靠，这么危险？！”
看到这一幕，秦假仙无声的咽了口口水，慢慢退后，并试图挽救一下自己的小弟。但业途灵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什么危险系数上，他更在意刚刚擦过自己头顶的那一掌。
“师父！是师父的掌法！”
“……他怎么认出来的？”
风僧白云剑好奇问道，刚才那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佛门招式平A，因为穿过血雾自身带的力量也有所血雾，业途灵是怎么凭这个就认出是一页书打出来的？
“不知道，骨灰级徒弟粉的自我修养？”
虽然业途灵的武力值没从前当反派时那么强了，但在某些方面，他仍然能超越其他人。
托刚才那一张的功劳，直接在血雾上打出一个开口，佛剑分说见此，提着佛碟走上前，举起武器。
“万谛一灭！”
一道强势剑意蕴含着清圣佛气挥砍而下，耀眼白光刺穿不详的血雾，被这把诛邪圣器劈开，直接清扫大半血雾，为外面的人开出一条道路。
血雾消散，众人眼前一片清明，他们已经看到远处刀光剑影相互交织，佛碟的对魔特攻的确厉害，剑气的余波穿透层层血雾，甚至打近了血雾中争夺灭释血古煌的战场。
因为已经成混战，灭释血煌这个东西谁能碰谁不能碰已经不重要了，反正现在的目标是让自己这方的人拿到手就行。
佛剑分说的那一剑蕴含精纯佛威，战场里的人都感觉到了，所以他们没有多想，身体反应快过心理，本能的闪避着不知哪出现的剑气，于是这点本来没多少伤害的余波，毫无阻碍的打在了魔刑天的尸骸上，并且还就是握剑的那只手。
长久岁月的腐蚀让这具尸骸坚固又脆弱，坚固是因为它自身留下的属于魔刑天的力量，让这具尸骸保存至今。脆弱又是因为，这是个由魔转生为鹰族的尸骸，它其实是经不起神圣佛威的。而对魔特攻的佛碟，正好克制了它。
而接下来更戏剧性的，此时场中好几位佛者因为都是近身战斗，为了发力要么腾空要么滞空，站在地上打的只有名剑绝世和皇剑孤臣两个带伤的剑者。
名剑绝世正好站在魔刑天尸骸的下方，看着意外掉落的灭释血古煌，名剑绝世的脑子好像突然断了根弦，鬼使神差的，他伸手接住了这把据说能影响鹰族血脉的灭释血煌。
“……欸？”
名剑绝世：等一下，吾伸手接了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