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赐的身体强度是很高的,一般的利器根本伤不到他们。

    但他们的自己可以伤到自己。

    奥普特看着手里的獠牙,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但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扭头看向了自己肩胛骨下面的金精锁,举起手里的獠牙,猛的刺向肩膀的血肉,狠狠的向下划去。

    獠牙很尖锐,但它不够锋利。

    他只能一点一点刨开骨头上的血肉。

    在这黑暗中,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鲜血顺着他的胸膛不断流下。

    为了防止伤口愈合,他还得不断的活动伤口处的肌肉,他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那个兽人孩子的面容,想起孩子手里紧握的第六指。

    那战神象征的第六指!!!

    “嚓—”

    牙齿划到了骨头。

    这还不够,他必须把旁边的肌肉全部拨开。

    牙齿与骨骼不断发出“嚓嚓”声响,他已经失血过度,有了头晕的感觉。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用牙齿划着骨骼,他的力气不多,肩胛骨必须足够的脆弱。

    他停下了。

    他举起右拳,面色冰冷,对着牙齿划出的痕迹,重重的砸向左侧的肩部。

    “嘭!”

    “嘭!!”

    “嘭!!!”

    “咔嚓!!!”

    阻碍金精锁的骨骼断开了。

    右手抓起锁子,只要将它扯出来,他就能恢复自由。

    “吼吼吼。”

    背后的肌肉他够不到,他没有割开那一部分肌肉,要想拉出锁子,必须连那块肌肉,一起扯下来。

    “呲呲呲——”

    血淋淋的锁头,连着血淋淋的肉。

    “哈哈哈——”

    他痛快的大笑着,斗气重新回到他的身体,翻出的骨骼,刨开的伤口,他的笑容狰狞恐怖,鲜血还在不断的向外流。

    大笑过后,他喘着粗气,将骨骼重新按回原来的位置。

    以他现在的伤势,对战任何一位神赐都没有机会,要想逃出去,必须制造足够多的混乱。

    收起那金精锁头,斗气注入手臂,他将牢笼拉开,耷拉着左手,迈入更深层的黑暗里。

    角斗场的负责人跑了,带走了他的猛兽,没有带走兽人,因为逃的匆忙,连处理掉兽人的规矩都没有执行。

    奥普特一出房间,便看到了那个大型笼子,里面全是蜷缩着身子的兽人。

    看到外面的同胞,兽人们纷纷起身,他们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只是静静的看着奥普特。

    打开笼子就逃的出去吗?

    逃出角斗场,外面的军队呢?

    奥普特打开笼子,对这群兽人说道:

    “我需要你们去制造混乱,帮我逃出去。”

    一位兽人,走出被奥普特拉断的牢门,质问道:

    “凭什么?”

    奥普特举起自己的右手,露出了那完整的第六指。

    “凭这个。”

    那兽人看着奥普特已经完全不成人养的左肩膀,面色终于有了动容,他楞楞的说道:

    “战神真的存在吗?”

    “我说存在,他就存在。”

    那兽人扭头的看向奥普特的眼睛,里面的疯狂与坚毅像巨锤一样,砸在了他的心里。

    “记好你的承诺,战神之子,战神的荣光,绝不可辜负。”

    “我明白。”

    兽人回头看着自己的同胞,他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决定。

    “让我们在死前,狠狠的大闹一场吧,为了新的战神。”

    “吼吼吼。”

    伴随着阵阵怒吼,一群野兽冲出角斗场,冲进那些高大的城堡,不断的屠戮着里面的仆人,还有那些贵族。

    西边城门处来了军队,带头的神赐杀鸡一样的屠戮着暴乱的兽人,兽人们没有一个逃跑的,他们拼命拖住了军队的脚步。

    乘着混乱,一位裹着黑袍的高大身影来到了城市的东边,登上了城墙。

    一位骑士看见他。觉得他可疑,抽出腰间的长剑,大喊道:

    “什么人,站住,别动。”

    奥普特右手握住一把短剑,用力甩出,直接洞穿了骑士的喉咙。

    可惜骑士的大喊已经惊动了城墙上的神赐,那位神赐向这边望来,奥普特心里顿感不妙。

    他飞速冲上城墙,终身跃进了大海。

    那位神赐举着火把向下望去,一朵鲜血染成的花,在水中绽放。

    他知道那身影没死,但他也没有追出去,阻止城里的暴乱才是最要紧的任务。

    ……

    城墙下,老杜克瑟瑟发抖,那位被洞穿喉咙的骑士,昨天还和他一起喝酒来着。

    ……

    西边的城墙上,国王缓缓走上箭塔,看着下方燃烧的外城,向身旁的艾伦问道:

    “来了多少兽人?”

    “不知道。”

    “不知道?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你连他们的数量都不知道?”

    国王的面容明显有了不悦,继续问道:

    “那这些兽人是那里来的?”

    “应该是翻过艾尔匹斯山脉来的。”

    国王望向远方冲入云端的山峰,那是王都最坚挺的城墙,现在它已经靠不住了。

    “我问问大法师,把信鸽拿过来.”

    “是。”

    ……

    法师塔里,班尼特正在寻找着老杜克的位置,一只信鸽飞到老法师的手里,班尼特肩膀上的乌鸦又发出了“哇—哇—”的叫声。

    小信鸽受到惊吓,不断的在老法师的肩膀上挪动着它的小脚。

    “班尼特,管好你的流氓乌鸦。”

    班尼特手指一动,乌鸦的嘴便被布条封住了。

    老法师取下鸽子带来的纸条,展开阅读后,在上面用魔力烫好文字,又塞了回去,然后放飞了鸽子。

    丹妮斯放下手里的小说,好奇的问道:

    “父王说了什么吗?”

    “他问了来犯兽人的数量。”

    “来了多少兽人?”

    “3.8万。”

    班尼特终于找到了老杜克的位置,他发动法师塔里的符文,等着空间裂缝的打开。

    “你没告诉来犯的兽人里,有一位超过神赐的狠家伙吗?”

    “没有,要不你去说?”

    “呵呵,算了吧。”

    空间裂缝终于打开,杜克正一脸懵逼的看向班尼特。

    “杜克骑士,兽人来攻打王都了,我想让你来法师塔避难。”

    杜克听到班尼特的话,沉默着越过班尼特,看向了塞拉,开口问道:

    “塞拉,你过的还好吧。”

    塞拉笑着说道:

    “还好,老师。”

    杜克咧嘴笑了笑,嘴里的牙已经参差不齐,开始掉落。

    没了弟子,他的变老速度明显加快,塞拉已经知道了老师的答案,她没有邀请老师,她知道他不会来的。

    塞拉揉了揉眼睛,想要开口挽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杜克摇了摇头,安慰道:

    “你是知道我的,塞拉,我就是个老油条,和你们在一起,挺危险的,照顾好自己,塞拉。”

    “你不怕兽人打进来吗?”

    “不会的,兽人不会那么蠢的。”

    班尼特看着老杜克的那枯白的头发,没有再出言挽留,老杜克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